射箭

饭后我把目光放在了书房的香炉上，凑近了闻了闻。

“陛下这儿燃的是什么香啊？”

我转过头问他。

他只是微微抬眸，说道：“翠云龙翔，母后宫中燃的就是这种，朕从小闻惯了，所以就让人一直点着，一直没换过。”

“哦。”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香炉。

“怎么了吗？”他看我站着不动。

“陛下能命人换一种吗？闻得太久，妾有些腻了。”

“好啊，那你喜欢什么？我命人去换。”

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朝我这边走来。

“有没有二度梅花或者北苑名芳？”

“荷儿，没想到你还知道挺多香方名的啊。”他将一缕额前的碎发捋到我耳后，浅浅地笑着。

“妾也不懂，只是家中通常都燃的是这两种香。”

“哦？那看来许尚书似乎颇爱附庸风雅。”

“这话怎么说？”

我看着他，很不解。

“二度梅花和北苑名芳都是围炉赏雪时焚之最佳，有幽兰之馨。既喜欢赏雪赏梅，怎不算是风雅呢？”

我这才明白，不过，谢琮对这些真是颇为了解。

“原来如此。”

“今日，就点北苑名芳吧。”谢琮吩咐了下去。

那宫人迅速将香给换了，我陪着他又批了会儿折子才歇下。

终于到了端午，按规矩谢琮要嘉奖群臣，皇室还有一年一度的射箭比赛。

我一大早就起了，先去给太后请了安，又回到未央宫等着谢琮。

用过午膳他就带我去了校场，我这才发现，蓉妃等人都在那儿候着了。

这次也是蓉妃和柔妃操办的，座上除了后宫众妃嫔，就是各亲王和他们的家眷，放眼过去都是谢琮的皇叔们。

听蓉妃说，按规矩只有谢琮的兄弟是不用请来的，其余的皇室宗亲皆在此了。

我说呢，难怪没有看见谢琙。

等到比赛开始，谢琮和他几位皇叔便上场了，女眷们则是在场外为其加油。

嗖！嗖！嗖！

一连过了几轮，谢琮是一个粽子也没射到。

我只听见其中一个皇叔说：“陛下，已经有进步了。”

终于知道他不擅长什么了，这也算进步，那之前得是什么样子啊？

我捂着嘴笑了一下，正好对上谢琮的目光，我赶紧敛了笑容。

又过了几轮，谢琮还是一个都没中，箭矢每一次都是从旁边擦过去。

到了最后一箭，他终于射中了，在场的人都在为他欢呼。

我也为他鼓掌，不过我撇到沈云葭和齐念霜，两人皆是面上毫无波动，跟这个氛围格格不入。

终于退场了，谢琮下来坐在我身边，祈求安康的节目上了。

在乐声中，谢琮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刚刚看见你笑了。”

“妾没笑。”我狡辩道。

“想笑就笑吧。”他撇了我一眼说道。

“让荷儿发现我骑射不精了。”他补充道。

“陛下，人有多长，亦有所不长嘛，您不必太介怀。”

见我这样说，他从桌上又拿了一颗葡萄给我。

“也是，要说骑射还是四弟最好，之前年年端午他都是榜首。”

他突然说起谢琙我还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