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我正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大哥和二哥便来了我的院子。

“妹妹，听父亲说你已经答应这门婚事，你是真的愿意吗？”大哥许卿礼关切地问道。

我自是不会再说不愿，若我说了，两位哥哥还会为我劝说父亲，以大哥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去宫里请陛下收回旨意。但我和父亲很清楚，陛下已下定决心，大哥去求多少次都没用。

“嗯，我改变主意了，嫁给太子殿下不是也挺好的吗？日后他即位，我怎么也是一宫之主了。”我看似漫不经心回答。

“妹妹，你若入宫，我们可就很少能见面了，你当真想好了吗？”二哥有些委屈。

“哎呀，二哥哥，就算我不嫁给太子，迟早也要嫁给别人的。”我拉着他胳膊，怯怯地说道。

他想想也是，便没再劝我了，只是说在我成婚之前，要怎么陪我。

我有心酸，其实我也特别舍不得兄长们，但我知道家族的兴衰荣辱仍系在我们身上，我挣脱不掉。

圣旨第二天就下来了，婚期定在我及笄后不久，我也没太多期待。

日子过得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可忙坏了母亲。

虽说一切用度宫里都会承担，但我的嫁妆却是她一件件添置的。

我那日去寻她，她正在看我的嫁妆册子。

“这羊脂玉项圈，翡翠镯子一对……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她喃喃自语。

我走到她身侧：“母亲。”

我瞥了一眼那册子，可真够长的。

“您这是要把家里搬空吗？”我轻声道。

“休得胡说，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再说了，你不是经常嫌例银不够用吗？给你多准备着点，免得你都没点银两打点下人的。”母亲悠悠然说道。

她拉着我的手坐下，又恳切地说：“进了东宫，比不得家里，性子也该收一收了，别让家里担心。”

“知道了。”我点点头。

“我的荷儿长大了，要嫁人了，娘真的舍不得你。”她说着便又些忍不住了，将我圈在怀里。

我轻轻唤了一声：“阿娘。”

她终于还是克制不住，伏在我肩上哭出声来，见她哭，我也跟着抽泣了起来。

最后还是我安慰她，她才渐渐克制住。

转眼我也及笄了，离我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适逢端午，两位兄长便带着我去大街小巷逛逛。

夜幕降临，街上早已亮起各式各样的花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行至一处，正好有人在表演杂耍，我们便驻足欣赏。

我一直在鼓掌喝彩，竟不知已经随着人潮走了多远，再转过头来兄长们已经不见了。

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表演了，正呼声寻找他们，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的脚，身子便不受控地向前倒去。

那人眼疾手快地将我扶住，没让我摔下去。

“姑娘，没事吧？”他说。

他声音很亮，像是个少年。

我站稳了才看见他的样貌。这少年很高，手上骨节分明，剑眉星目，英俊的脸颊让人一眼便能从人群中找到。

他生的极好看，除了两个哥哥我还没见过如他这般的男子。

我只回答道：“没事，多谢公子了。刚刚不小心踩了公子，实在抱歉。”

“是吗？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猫呢。”他说，脸上带着丝浅浅的笑，叫人又些移不开目光。

“不妨事。”他又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