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闹剧

自从上了高中，你便住校了，学校离家太远，来回不方便。

李维清还在上初中，他经常会来看你，会给你带一些好吃的零食。

上了高中便忙了起来，有时一个月都没时间回家，每个月一般都是乔一成或者乔三丽去给你送生活费，顺便给你带些换洗衣服什么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春节，下课铃声一响，你便背上书包冲出了教室门。

过了好几个月，你再次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元宵节那天晚上，乔家一家子聚在堂屋里吃元宵，乔祖望边吃边盯着电视看《打龙袍》，乔四美不敢跟老爹抢电视，嘟囔着吃着东西。

乔三丽正小声地问一成，生的元宵还有没有，可不可以留十个给王一丁。

而乔二强和你埋头在碗里吃得欢。

忽然间，堂屋的门被大力地踹开，那力道太大，门哗的一声，散了，半扇门轰然倒在地上，扬起一层灰土。

乔四美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乔四美地震了？！

一家子全呆掉了，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高大健壮如一堵墙，遮住了一片光。

那男人高叫：“乔二强出来！”

乔二强跳起来，先退了半步，又跨前半步。

那男人上前伸出长长的胳膊往八仙桌上一捋，桌上的锅碗盘碟一股脑儿全砸到了地上，碎了个稀巴烂，元宵全粘在地上，唯一幸存的旧钢精锅被男人的大脚踩上去，立刻扁了。

乔一成啊，你干什么干什么？你你你你是哪个！

男人气冲霄汉的开口，“我是哪个问你家乔二强！”

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也没闲着，椅子被砸散了架，墙上的镜框被扫到了地上。

乔家一家子男的老的老，文的文，少的少，还有两个都是年轻姑娘家，那男人的气势又太足，动作又快。

直到这会儿，乔二强与乔一成才猛地冲上去，想要制止男人，可是两个完全不是个儿，兄弟俩的胳膊绑一块儿怕也不及那男人的粗。

乔二强从后面抱住那男人，差一点被横着抡出去。

男人只一转身，便抓住了二强的脖颈，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再一推，二强跌下去，吐出一颗牙，混着一口血沫子，在白炽电灯下吓人地鲜红。

那男人抬脚对着乔二强踢下去，一脚又一脚。

乔祖望杀人了！

乔三丽大哭着冲出门去叫。

乔三丽救命，救命，哪位帮叫一下派出所人来啦，求你们啦求你们啦！

而你显然被吓坏了，躲在乔四美的怀里大声哭着。

邻居终于有胆大的男人站出来，冲上去一左一右拉住男人的胳膊：“你凭什么打人！叫警察啦！我们！”

男人一边挣动一边叫：“叫警察来谁怕？谁敢管我？乔二强睡了我老婆！我打死他，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这么一句，如孙悟空的定身术，把所有在场的人定在了当下，乔一成只觉耳中嗡的一声，在那数十秒中，他失聪了似的。

乔二强从地上艰难爬起，看着乔一成惨白的脸色，急忙开口。

乔二强我没有！我们清清白白的！

男人听了这话，甩开本就松了手劲的两个邻居，上去冲着乔二强的脸又扇了一巴掌，乔二强踉跄倒地。

“你们电影也看了，床也上了，还说清白！”

乔二强我不像你浑蛋！我不像你！我喜欢马素芹，我稀罕她！

男人不再说话，一下子骑在还没能爬起来的乔二强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地招呼上去。

一成扯了半条椅腿，砸在男人的肩背上，把他打得一歪身，一成举起椅腿再打，男人用胳膊一格，木条应声而断。

派出所民警终于来了，把那男人制住，反剪了双手推到墙角。男人兀自骂个不休。

二强满脸是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角还不断地涌出血沫来。

乔一成骑上三轮一路七扭八拐着把乔二强送进了医院。

乔三丽抱着被吓坏了的你，安慰道。

乔三丽幺儿，没事了，没事了。

你紧紧抓着三姐的衣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是可怜。

乔六幺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