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千金台之宴（下）

明德帝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

千金台二楼上，萧瑟解开了身上的黑色披风。只见披风落下，萧瑟一身大喜红袍映入众人眼帘。众人诧异不已。

萧羽（赤王）“喜酒？喜袍？”

萧瑟（永安王）“上喜酒！”

全场寂静。这时，身穿浅粉长衫的婢女们端着十七坛酒走了进来，为所有人都倒满一杯。

千金台大堂上里顿时酒香四溢，所有人纷纷垂涎欲滴。

萧瑟（永安王）“北离有习俗，女儿出生之时就在院中埋下一壶女儿红，一年一坛等女儿出嫁时再取出来喝。这是雪月城大城主酒仙百里东君亲手为他的女儿酿的出嫁酒。今日，我和他的女儿百里小菲，共结连理，结为夫妻。特请诸位做个见证，喝杯喜酒！”

无心，沐春风，李凡松，飞轩，天女蕊，雷无桀，叶若依，覃琰和司空千落五人闻言，红了红眼眶。齐天尘，谢宣和兰月侯叹了一口气。白王萧崇和太师董祝则是愣了愣，赤王萧羽则是冷笑一下。其他不知情的人，却是完全愣住了。

无心接过婢女倒的酒，轻轻推了一下沐春风，沐春风看了一下无心，无心点点头。沐春风急忙擦擦眼泪，接过婢女倒的酒，和无心一起朝着萧瑟举杯。

沐春风（北离首富）“恭贺永安王殿下和百里小姐喜结连理！”

由沐春风出声打破寂静，四大豪商及其附庸急忙举杯，九九道等人也举杯，太师董祝和兰月侯也举起了酒杯，文武百官不敢懈怠，急忙也举起了酒杯。

众人齐声说道：“恭贺永安王殿下和百里小姐喜结连理！”

谢宣（儒剑仙）“国师，你说，他这又是何苦呢？”

齐天尘（国师）“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改的。不过，这女儿红当真好喝，酒仙不愧是酒仙。日后他要再办宴席，老夫一定捧场。”

齐天尘意有所指，谢宣闻言，懂了齐天尘话里的玄机，总算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眉开眼笑起来。李凡松三人则是一头雾水，陷入悲伤之中。

谢宣（儒剑仙）“到时让百里兄再酿几十坛。”

齐天尘（国师）“我看行。”

白王萧崇接过藏冥端来的女儿红，喝了下去，回味无穷。赤王萧羽则是嘲讽的喝了一口，瞪着萧瑟。

萧瑟（永安王）“好，喜酒喝了，接下来，我让诸位见见新娘子。”

萧羽（赤王）“见新娘子？都已经入土了，还怎么见？”

只见萧瑟转身看向那被一块巨大红布遮着的事物。萧瑟喜袍长袖一挥，红布落下。

台下众人顿时炸开了，议论纷纷的。疑问永安王到底要做什么。

天女蕊直接泪崩了，沐春风和无心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萧崇（白王）“藏冥，怎么了？”

藏冥“殿下，永安王揭开了千金台上架子的红布帷幕，只见石壁上刻着一个‘奠’字。”

此时的覃琰和雷无桀已经披上了丧服，覃琰手里还捧着一个丧服，上了二楼，来到萧瑟身旁，覃琰为萧瑟披上丧服。然后和雷无桀站在一旁。

萧瑟（永安王）“鼓起！”

同样身披丧服的司空千落两眼通红，出现在鼓台前，双手举起鼓槌，用力敲起了战鼓。

萧瑟（永安王）“乐起！”

身披丧服的叶若依坐在高台上，摆着一张琴，两眼流着泪，弹起了悲曲。

萧瑟（永安王）“借剑一用。”

萧瑟转身，雷无桀拔出了心剑，递给萧瑟，然后萧瑟持剑来到石壁前刻字。

萧瑟（永安王）“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沐春风（北离首富）“唐兄，小菲……”

沐春风擦着眼泪，无声痛哭。天女蕊一直就没停过流泪。

萧瑟（永安王）“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萧瑟诗念完，叶若依琴声停止，司空千落鼓声消失。众人只见石壁两旁刻着：“莲殁菲殒登九天，浩气长存在人间”。众人心神久久不能缓过来。

萧瑟（永安王）“丫头，我来娶你了。你和大师兄，安息吧。”

萧瑟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

藏冥“殿下，这是斩衰，五服中最重的丧服。我们先离开吧。”

萧崇（白王）“天启世家和朝廷百官都在这，他不敢乱来的。”

萧羽（赤王）“你若是能亲眼看到此情此景，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乱来了，这比提剑杀去太安殿也差不了多少。”

大不敬！这是文武百官脑海里的想法，在兰月侯、董太师、齐天尘这样的贵客面前，摆出一个大大的奠字，甚至还穿斩衰，唱挽歌，可谓是极大的不敬了。

有气魄。这是兰月侯和董太师内心的想法。原本这是立威的好时机，但是萧瑟没有做，或者耻于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在展露了自己的底牌之后，却将最后的宴会变成了喜丧宴，为了祭奠那个为助他回京而身死的大师兄和小丫头。

愚蠢！这是萧羽心中的想法。为了所谓的情义而放弃这场宴会的利益，在萧羽看来，萧瑟太过于愚蠢了。

白王萧崇重重叹了一口气。

萧崇（白王）“我不如他！”

萧瑟（永安王）“上末菜！”

藏冥“按照御宴的规格，菜都已经上齐了，怎么还有末菜？”

这时，一身白衣的姬雪领头，身后左右跟着同样白衣但还披着丧服的唐泽和谢烟树，在后面跟着同样穿白衣披丧服的十五名雪月城弟子和十五名唐门弟子。除了领头的姬雪，其他每人端着一个托盘，放着六碗饭，一一呈给了众人。

齐天尘（国师）“这是……豆羹饭。”

飞轩（青城山）“小师叔，什么是豆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