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苍山论天下棋局

晚上，于阗国城外破旧的寺庙中：

屋顶上，无心领着雷无桀打拳。空地上，萧瑟和百里小菲并坐着聊天，看月亮。

一阵风吹过，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几片落叶，百里小菲伸手接了一片叶子。

百里小菲“萧大哥，让我吹首叶子曲，给哥和雷大哥助助兴吧。”

萧瑟（永安王）“随你。”

百里小菲将叶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一阵婉转悠扬，清晰，轻柔而美好，却又带着淡淡的伤感，迷茫无助，纠结挣扎的曲声响起。吹进了萧瑟的心房，正在打拳的无心和雷无桀也听到了。（是《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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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城苍山之巅。凉亭里一副黑白棋子，而棋桌边却只坐着一人，穿一身青绿色长袍，手中执着白子。是雪月城大城主，酒仙百里东君。

屋顶上，一个穿着银衣，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剑，头戴面具的人站在上面。为雪月城二城主，雪月剑仙李寒衣。

李寒衣（雪月剑仙）“真是稀客，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尊主，不去酿你的酒，跑到我苍山上来做什么？”

百里东君（酒仙）“少调侃我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唐莲和覃琰到九龙寺了吗？”

百里东君坐在棋桌边笑着摇摇头。

百里东君（酒仙）“到了，可是却是空手到的。”

李寒衣（雪月剑仙）“为何？他们两个失手了？”

百里东君（酒仙）“是的，因为有两个老朋友出现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白发仙，紫衣侯？”

百里东君（酒仙）“的确是他们。虽然唐莲和覃琰的功夫已大有精进，是这一辈年轻人中的前三，但是面对这样的高手，怕是犹未可及。”

百里东君边摆弄着棋子，边说道。

李寒衣（雪月剑仙）“所以无心已经被天外天带走了？”

百里东君（酒仙）“没有，消息上说天外天并没有得手。在他们混战的时候，无心趁乱跑了，顺手还带走了小菲和两名她的同伴，然后就不知去向了。我猜测，他应该是赶去大梵音寺了。他父亲曾经的至交好友王人孙在那里，那也是他师父忘忧禅师的故土。”

李寒衣（雪月剑仙）“小菲？和她的两名同伴？”

百里东君（酒仙）“小菲和千落这两个丫头这次捅破了天，偷偷跑了过去。之前长风找不到她们，把雪月城翻了个底朝天。长风已经赶过去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你呢？不担心小菲？”

百里东君（酒仙）“天外天的人，看在她母亲的份上，不至于伤害她。”

李寒衣（雪月剑仙）“你倒想的开。那两名同伴怎么回事？雪月城的弟子？”

百里东君（酒仙）“不是，唐莲的信上说有一个是雷家子弟，这一趟本该是来雪月城拜师的。在路上遇到小菲迷路，就一起同行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小菲的迷糊劲，倒是遗传了你。那另一个是谁？”

百里东君（酒仙）“另一个据说不是江湖人士，不会武功，是一个客栈的老板，因为小菲和那雷门弟子欠了他一笔钱，所以一路跟着。唐莲说这个人心机颇深，不是简单的人物。”

李寒衣（雪月剑仙）“叫什么名字？”

百里东君（酒仙）“他姓萧。”

李寒衣沉默了片刻，忽又问道。

李寒衣（雪月剑仙）“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百里东君（酒仙）“有，宫里那位也坐不住了，五大监里的第二高手掌香监瑾仙公公一个月前就已经悄悄离开帝都，而且是直奔于阗国而去。而且，无双剑匣出世了，是一个叫无双的年轻人开启的。和白发仙打了平手。”

李寒衣（雪月剑仙）“沈静舟也去了，看来宫里那位还是不信任我们。”

百里东君（酒仙）“怕是从未，更何况你又何曾信任过宫里那位？宫里的意思是这件事上，我们三个中至少得有一个出手。而且，赶往于阗国的几路人马，除了无双城，天外天和九龙寺的人，其他都被挡了回来。”

李寒衣（雪月剑仙）“挡了回来？这一次本该是由我们亲自去的，唐莲和覃琰就算是这一代雪月城弟子中最出众的，加上千落和小菲，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高手，光是那个无心，又真的是好对付的？”

百里东君（酒仙）“总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历练。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年，能搅起多大的风雨？”

李寒衣（雪月剑仙）“是一个二十二岁，修得罗刹堂内所有武功，并且身为天外天现任宗主的少年。”

百里东君（酒仙）“说到底，十四年之约已到，他本该走的，我们现在强留住他，难道真要成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一片落叶扫过，百里东君再抬头，李寒衣已经从屋顶飞了下来。长剑出鞘，一阵极寒剑气袭来。百里东君打开右手边酒葫芦盖，一股酒流飞了出来。百里东君右手剑指一引，那股酒流在他手上旋转飞舞着。

百里东君起身，走出凉亭。

百里东君（酒仙）“总之一句话，十四年前魔教东征，雪月城不怕，十四年后一个少主归山，雪月城更不怕。年轻一辈的事由年轻一辈去解决，解决不了才轮到我们这些老一辈出马。我已经传书给唐莲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写了什么？”

百里东君（酒仙）“只有四个字。”

李寒衣（雪月剑仙）“哪四个字？”

百里东君（酒仙）“就像当年师尊写给我们的信一样。”

百里东君将手上的那股酒流向李寒衣飞去。李寒衣拔剑往中间一刺，瞬间化成千江万水，还凝结成冰，最后化成细雨落在了苍山下。

李寒衣收了剑，往凉亭走去。

李寒衣（雪月剑仙）“你还是那么胡来！”

李寒衣低头看棋盘，只见黑子白棋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李寒衣（雪月剑仙）“你这下的什么棋！”

百里东君仰头喝了一口酒，大笑走了出去。

百里东君（酒仙）“哈哈哈……在这雪月城，你练你的剑，我酿我的酒，这棋，还是留给长风去下吧。”

百里东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