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殇

我在我的宿舍403醒了，此时已是第二天，我似乎没什么事了，被击中的胸口处我还以为肋骨断了，结果并没有。

伽蓝应该没事了。**草吃了口饭，便出去了。

我来到了101宿舍，她大概在这吧。

正巧伽蓝出来了，见到我，她有些讶异。

“你来干嘛？”还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不过昨天还散落的头发，今天却扎成了马尾。

“我来找你玩，我没有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看着她的脸，精神一阵恍惚，我仿佛回到了我们刚在九阳中学相见的时候。

“朋友?你不怕我吗？”她有些奇怪，从昨天其他人的谈话来看，她的人缘并不好。

“为什么要怕呢？你又不是怪物，你是我的朋友。”

“呵”她没有再说什么，坐着轮椅走了。我赶紧跟上了她。一整天我们都形影不离。原本所有人遇到伽蓝都会躲着走，现在连我也被孤立。不过我不在意。她的一天过的很平淡，不是在那个房间里雕刻，就是发呆看风景。

夜晚跟着伽蓝，我来到了101门口。

“你跟够了吗？”伽蓝淡淡的问我。我以为她很生气，遇见一个女生被一个男的跟一天应该会生气的。

“对不起，我刚来这里不认识其他人了。”

看着我唯唯诺诺的模样，她平淡的嘴角竟扬起了一丝笑意。“没事，我不介意的。”

“你明天还会来的吧？”

“嗯”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等你。”她正要关上门，突然又探出头来，“还有，昨天谢谢你。”

门关上了。看着101的宿舍牌，我心想她大概是太孤独了吧，我今天一天注意到她不是人缘不好，是太差了。所有人都以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她。即便她不是我梦中的伽蓝。

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陪伴着伽蓝。我对不起她，我没能保护好她，我感到十分愧疚。于是我想尽力补偿她。我们一起去看雨，一起学雕刻，一起吃饭，一起……我一直以一种负罪的感情对待着她，以至于她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那天我正在看她雕刻一个小小的人偶。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和灵动的手指，不由得回到了梦中的童年。在梦中的小时候，她也喜欢雕刻，甚至在我七岁生日时雕了一个我作为礼物送给了我。不过后来她的父亲说雕刻影响学习，便将所有的用品全都扔了。她伤心了好久，自从那时候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雕刻了。

正在我回忆之际，伽蓝叫醒了我。“林阳，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在认真的看着我。眼中的忧郁已所剩无几。我被定了无地自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知道，迟早她会问，我将梦告诉她。听完后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良久之后，她声音沙哑地问：“那你是把我当做她的替代品了吗？”她的语调非常平静，但我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我什么也没有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终她闭上了眼，仿佛回到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我明白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伽蓝走了，我呆呆的坐在那儿。

是的，自从梦醒以后，我一直把疯人院的伽蓝当梦中的伽蓝来对待。我好像是在报恩，也好像是在偿还，这么久以来一直以这种姿态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