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林噙霜！(六)

“先生真是博闻强识，文采渊博！”

赵祯倾听着妲己的赞叹，心里仿佛喝了蜜糖一样甜，自己从未被人如此肯定赞扬过。而短暂的交谈后，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子不仅风姿绰约，而且优雅娴静，内心通透明亮。她的美丽，她的学识，她的通情达理，都让他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娘子缪赞了，和娘子一番谈话，让在下也收获不少。”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是啊！这就是缘分，眼前的娘子好像就是上天为自己特意送来的礼物，正在赵祯沉思间，周雪娘走了过来，看着赵祯并没有意外，而且径直走向妲己，轻声禀告道:“娘子，姑娘醒了。”

妲己仿佛恍然大悟，立刻屈身向赵祯行礼道:“妾身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若是先生不嫌弃，可以去亭中避避寒，也免得辜负收拾一番。”

妲己说完这番话，便莲步袅袅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赵祯一个人默默地感叹。赵祯看着妲己那渐行渐远的曼妙风姿，心中恨不得叫住，可碍于自己自幼所接受的教育，让他不得不紧紧压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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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木漆小几，精致的茶盏，炉火熊熊，咕咚咕咚还在悠悠慢煮的茶壶……赵祯一一打量，细细品味，脑海里那道身影仿佛正在嫣然一笑，优雅煮茶。赵祯内心百转千回，正在这时，张茂则匆匆来了，看着冬帘紧闭的亭子，心里十分急躁。

“主君！”

被打断思绪的赵祯有些不悦，看着躬身垂眸的张茂则，烦躁地说道:“怎么呢？”

“主君，家里里传信来了，大娘子还等着，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回去吧！”

宫里，曹皇后，这简直像两道重重的枷锁，死死地压在赵祯身上，如今好不容易心有片刻惬意，一朝如梦初醒，好似什么也没有改变。

“茂则，朕是官家，是大宋天下，为何过得还不如平头百姓了？”

张茂则感觉到了赵祯的深深疲惫，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如往常般劝慰。

“官家，您身上肩负着大宋百姓的福祉，这是上天注定的……”

“哼，可朕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儿子，昉儿，昕儿，就连曦儿都离开朕这个父亲，朕膝下无子，朝堂百官，皇后宗室他们都逼着朕去过继嗣子，都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难道这也是上天注定的吗？”

“官家，皇后……”

“好了，别说了，朕累了！”

赵祯疲倦地仰望着天空，昏暗的天空，就如他的心一般，他的朝堂、后宫、子嗣和百姓，都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直在尽力将自己朝着圣人看齐，将自己包裹成圣人，但他实际上就是肉体凡胎，现在的他好像马上就要被压垮了。

而另一边妲己回去后，陪着墨兰用过晚饭，两人玩闹一会儿后，便洗漱歇息了。躺在床榻上的妲己，想着白天的事情，良久之后，她摸了摸已经熟睡的墨兰，又轻轻起身下床，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心里和混沌珠悄悄交谈。

“尊主，宋仁宗会带我回宫吗？”

“这本尊也不太确定，要是别的皇帝，那肯定就是强取豪夺，可这宋仁宗内心道德感太强，他简直是像圣人看齐，本尊怕他……”

听到这话，妲己眼眸一冷，片刻后，幽幽说道:“噢，是吗？圣人，呵……这样我更觉得有挑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