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2

看得出天曜满身郁气，隐隐还有些自厌，雁回也有心开解他

“十八年前，你的护心鳞救了我，让我有机会治愈顽疾，成长至今。十八年后，我一次偶然历练，于你魂灵濒散之际也救了你。”

“你我当真是有缘分啊”

昏暗石洞中，只一点如豆的灵火照亮些许。一袭青衣的女子，明明衣衫破损，面颊带伤，那么狼狈不堪，可那双清澈带笑的双眸却那么温柔，有一种广博的理解，有并不浅薄的同情与安慰。从始至终，她好像一直这么从容可靠，一直这么…让人信赖。天曜紧紧的看着她，一阵恍惚。

而雁回——

在听到天曜是千年灵龙—万妖之首的龙主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了个想法。

“天曜——”

“我在。”

沉着冷静的女声把天曜从恍惚中惊醒。

“护心鳞待我上完药就取给你。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谢谢……有了护心鳞，我对其他…躯体的感应会更强。之后，就继续寻找龙身，复仇，一切事了，若还活着，就…回家。”他扬起一抹希冀的笑，像是追逐美丽泡沫的孩子

“一个人？”

“一个人。”

“你若取龙身，必须破封印，素影定有所感。她是玄门三大宗之一广寒门的门主，自身修为，所能调动的力量都很强大。你如今…就算有护心鳞，怕也是不敌。”

“…你想说什么？”

“我帮你找全身体怎么样。”

天曜没有说话，他明白雁回肯定话没说完。

相识岁月虽短，天曜自认对雁回也有几分了解。她有原则，有同理心，有带着棱角的善良。明辨是非，不歧视妖族，会主动帮助遇到困难的人或妖，但前提是不会危及到自己和身边人。她不是一个自找麻烦的人。

帮自己找全身体这件事，怎么看怎么与她的处事原则相悖。

天曜沉默，雁回却笑了

“你还挺了解我。”摸了摸脸颊，脸上的伤口小，上药没一会儿，就不流血了，“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什么？”天曜很平静。有舍才有得，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如今人妖关系势同水火，人视妖为低贱孽畜，妖视人如贼子仇寇。你——想要改变吗？”

天曜的眼神变了：“人妖关系竟已至此？！”

雁回看见他的反应也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转念一想就理解了：“十八年前，妖族有妖主统领，玄门亦是不敢轻易欺辱。如今的妖族一盘散沙，遭到了玄门大肆打击，大部分毫无抵抗力。也就青丘狐国，抱团取暖，分居黑河，尚有余力，但也无能统御妖族，只得闭关锁国，保存实力。”

看来我之前思考的方向是对的。主要是上层实力的严重不对等导致了两个种族之间不平等的压迫与被压迫。

弱者何谈主权？弱者何谈尊严呢？

雁回回过神就感觉到了天曜审视的目光，

“你与我说这些话是想改善人妖关系？为何？妖的死活与你一个人类何干？”

“这涉及到我的秘密，还请龙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雁回挺直背，与盘膝正坐的天曜四目相对，言语正式

“龙主认为，两族关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人族如此欺辱妖族，应该一一报复回来，所以应该妖为主，人为仆？”

“不”天曜不假思索的否认

“那该如何？”

“人与妖具为智慧生灵，任何一方单方面的欺压都是不对的。应该…应该……”

“应该平等。”

“对！”天曜眼睛一亮，倒是有了几分少年气的活泼

“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苍天可证？”

“句句真心实意，苍天可证。”天曜抬手，以灵龙之名立誓，誓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