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电子残念飘摇时

其余几人在别了红绚绮之后，继续向中区深处进发，又走到了另一处有守卫把守的地方。

“你们…不能…过去…”一个机械守卫拦住了他们说，从声音来看，它的设备似乎都已经老化了。“那，50陇币能不能放我们过去啊，你上回就只收了这些。”钱多乐笑着说，而那守卫却斩钉截铁的说:“不行，50绝对不行，这回至少得100。”钱多乐的脸瞬间又拉了下来，略带一些气愤的说:“好啊，你这东西，电子生命，赛博贪污了是吧！好吧，100就100。”

进入之后，他们看到的是漫天盖地的电子屏，屏幕上一直在胡乱的闪着光彩，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片寂静无声的纯白。有时闪出一丝黑色，有时闪出一些有病毒带来的标志，极少时会闪现出那蓝天绿树，安居乐业的美景。他们找到了一片保存就会完好的电子屏，天空中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在碧蓝色背景下，缓慢统而过的白云，地面上充满生机的草地，湍急的溪流，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在这虚假之中，美好又有何意义呢。

几人终归是进入了这不为人所知的地方，钱多乐开口介绍道:“这是胧国的老城区，这里当时的繁荣程度比如今的上区还要繁荣，这里是‘新人类计划’的第一实验场地。他们的计划本来是准备制造一个无时无刻不被监控的伪虚拟世界，企图新人类永恒安居乐业。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由电子屏所构成的，天空是虚伪的，就连脚下的土地也是虚伪的，甚至他们自己的亲人都是虚伪的。”

“可直到一日，名为‘小天狼星’的灯炮从天空中坠落下来，真相昭然若揭，暴乱频起，此处不久后就荒废。湄寻流改变了计划的方向，而在恒洁花计划中死去的人们，意志被恒洁花吸食殆尽，只剩一丝丝残念漂流于此。残念五光十色假自在，孤魂飘摇风雨真逍遥。”

“我大概明白您带我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了，他们是湄寻流暴行的佐证，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待宰的羔羊，成为别人的养料，这无疑能激起他们的反抗热情。”孙侦探说，众人也纷纷附议。

钱多乐赞许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挺有悟性的，这个摄像机给你们，请务必把他们的话记录下来。”

几人四散开去，寻找着他们心中的完美素材，孙侦探却拽着陈地蛋一直没走。“你们还有问题吗？”钱多乐对他们的行为有些疑惑，孙侦探双手示意让他们把头靠到一起小声说话，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时，孙侦探换换开口说:“你们觉不觉得清淼有些奇怪？”陈地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与湄寻流难以匹敌，他能回来都蹊跷万分了。”钱多乐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确实，自从他回来之后，他摸后脖梗的频率多了许多。”

此时孙侦探提出了他的观点——清淼现在极有可能是卧底，又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是卧底。众人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一种合理的假设，唯一能辨别其真伪的只有找到切实的物证。

魏守望与李居士一起行动阿堃也被牵在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一丝残念，那残念首先表示诧异，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人类，还是上区的人类，你们有何目的。”魏守望异常平淡的说:“这位女士，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恶意。”他在革命的道路上，没少经历过这种误解。

李居士说:“我们的目的是利用你们的经历，煽动中下区人民反抗。”听到这里，这丝残念冷静了下来，笑着说:“如果我不是人类 我所说的话他们肯定难以信服，为了美好的未来，牺牲我又算什么呢。”此时二人还并不理解她所说的话，却见到她由原本一些飘散在空中的半透明物质慢慢聚在一起成为了一个人形，她闪着她并不存在的泪花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我穷极一生也只能住在勉强租来的破败的石屋，吃着勉强能吃饱的饭，过着勉强能过的日子。教育被垄断，我没有资格向上攀登，即使我付出了我最大的努力，终还是比不过上区人的一丝毫毛。为什么，为什么生来就卑贱，为什么从未感受过公平。”在她声泪俱下的讲完之后，她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身体，又顿时散作了粉尘，只不过这回，他们再也没有感受到这丝残念了，他们终于理解了她所说的牺牲。

新荣、赵洋、郑航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们采访到的残念，曾经有机会看到过上区。这残念的身体聚作一团，缓缓开口讲述故事道:“我出生于下区，在万幸之中获得了教育的资格，我各项成绩优异，在高考里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可却没有学校要我，就单单是因为我的出身。而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却能上得名校。我本以为在进入社会之后，事态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好转，可未也曾想我在新公司里过的不如牛马。他们对我随意的呼来唤去，他们欺辱我，他们随便就夺走我的成果，他们从不努力，而我却只能被迫熬一个又一个通宵。最终我猝死在了007无休止加班的晚上，当我还是一缕意识的时候，我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带进实验室，粉骨碎身成为了花朵的养料。”在他讲完之后，他的身体再度散成白色粉末，消失不见。“原来是这样。”新荣以一种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赵洋向天空比了个ok的手势道:“放心吧，消逝的亡魂，相机自然会毫无保留的记录公正。”郑航在一旁附和道:“对，赵大姐说的没错。”

王写作和清淼那一边，采访到了为家人忙碌的母亲的残念，她只是晚上走夜路为孩子买吃的，可却在路途中被迫经历苦难并被伤害，同样化作了养料。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湄寻流固执的认为经历过更多苦难的灵魂，比一般的灵魂更有养分。

而在这缕残念讲述的时候，孙侦探和陈地蛋已悄无声息走到了二人身后，他们看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并用相机拍摄了下来。在清淼的后颈有一块不太明显的芯片，上面用小字写着“精神控制1.0”，真相似乎慢慢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