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互诉桥头

“大迎的酒水太醇厚，不像南照的酒那样清淡，因此薄醉。”顾朝颜随口一说。

　　越岁寒听到这话，以为她是借酒喻人，如今见到大迎的皇帝陛下，便不觉得旧人好了，因而不免苦笑。

　　“是了。大迎的酒水要好一些，南照的旧人也不像大迎的新人，看来淑妃娘娘是眼中只见新人了。”

　　越岁寒忍不住拿话刺她，“淑妃娘娘”这几个字眼说的很重，心里却是刺痛。

　　顾朝颜深深看了他，眼里带着受伤和些许失望的神采，脚下忍不住后退几步，摇头否定：“越二哥怎么会这么想？大迎的酒再好，终究不是我所钟爱的，我所钟爱的，只有南照薄酒而已。

　　如今远辞南照，前来大迎，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朝颜受南照养育多年，区区和亲，怎能不成行？可向来南照如朝颜心中明月高悬，不曾辜负一分一毫。

　　只是，越二哥，想不到越二哥还会提起南照，朝颜以为，越丞相如此心狠的郎君，定不会思念从前半点呢？！”

　　顾朝颜从来不是好性的，又很骄傲，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拥有的骄傲，到现在也没有折损毫分。

　　即使是在青梅竹马的越丞相面前，她也毫不退缩，虽然解释，可是也抓住话头，刺了回去。

　　越岁寒哑然。

　　修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道理从来不错。他虽然是南照人，可是国主忌惮他的家族，绝对不会让他出仕。何况，国主的爱女顾朝颜对他有情，国主何曾没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是留在南照，他必得尚公主，成为驸马，那可就失去了所有的出仕的机会了！

　　他用功这么久，可不能只是为了尚公主而已。

　　一身才干，在哪不是施展？大迎不拒人才，他也就来了大迎。不负他所期望，受大迎皇帝陛下赏识，位极人臣，官途顺遂，到了大迎之后，最让他难过的事儿便是自己的心上人过来和亲，嫁给了大迎皇帝。

　　越岁寒心里难过，又因着酒劲儿上来了，表情更是软的一塌糊涂，态度也柔和下来：“朝颜，你知道的，我是不能留在南照了。”

　　顾朝颜见他可怜模样，心也软了，走上前抱住他的腰身，脸伏在他的胸前，闷闷的说：“我知道的。不论新人如何，我眼里也从来只见旧人而已。”

　　越岁寒心中一震，几丝隐秘的喜悦忍不住从心尖儿冒出来，丝丝暖流流向四肢，好像身体都暖和起来了。他回抱过去，搂着顾朝颜细细的腰肢，他从来都没有和她这般亲密，心里满足的，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却又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我眼中亦只见朝颜二字而已。”

　　离席的时间有些长了，为了避免怀疑，越岁寒先走了，紧接着顾朝颜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她耳力极好，自然是没有错过，便喊道：“谁在哪里？！还不出来！”便有一个人影站出来，竟然是他——苏忠和！他在那做什么？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