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

东瑾面色平静的看向周遭那些仙神，全然看不出先前的那股失望与寒心，他淡声道：“诸位，想来该说的紫宸君也与诸位说过了，至于东瑾之事，首先，东瑾能够复生，确实是晚辞之故，当初东瑾身死，晚辞出于爱才之心拘了东瑾一抹元神，东瑾这才得以复生。其次，于魔族之事，就算此次无饲魔一事，当初业火遗留下的烬土也含有魔息，日后定然也还会有魔族出现，东瑾之意，既然灭不掉，便仍当他是一个种族，但若天理难容，便不该存在。于东瑾而言，不求名留青史，只愿问心无愧。”

那些仙神们那还有先前随意编排别人的威风与气势，当即便有人道：“东君殿下大义，小神愚昧，竟编排诋毁殿下，望殿下恕罪！”

其余人相视了一眼，也纷纷朝东瑾拜倒，“东君殿下大义，吾等愚昧，望殿下恕罪！”

现在紫宸君饲魔，似乎就与天界相悖了，而其余君神都站在东瑾这边，他们那里还敢有所迟疑，都纷纷认起了罪，都在期望法不责众，期望自己能侥幸逃过东瑾的追责。

东瑾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云哥，“云哥，当年之事确实如紫宸君所言那般，只是我见到你族族长之时，他让我莫要追查祥云族灭之缘由，当时你只是一介孤女，我又无法随时将你带在身边，便自作主张将云中甲留了下来，让他们来保护你。”

云哥眼眶微红，有些湿润，“殿下，我知道的，我没有不相信你。”

“嗯。”东瑾点点头，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东瑾没有计较，光渊却是不行，他见此情形，气不打一处来，便双手抬起，掌心中灵力波动剧烈，随后，他便将灵力拍向在场的所有仙神，当即那些仙神就陷入了同一个幻境之中。

光渊为他们编造了同一个幻境，那是当初晚辞投下的业火，他们说东君的功绩只是在过去，现在时代已经变了，他们忘记了灭世对此间世界是何种的痛，光渊就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被烈火焚烧的滋味，让他们感受一下，充满绝望无处可逃的滋味。

他们忘记了苦难，也忘记了曾经救世的主，那他们就该亲自体会过，才能铭记苦难的背后，是别人的默默守护。

光渊将这些人送进幻境，消耗太大，便轻咳了咳，莫离立即扶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光渊“哼”了一声，“这些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过教训一下他们！”

随他们一同来的河伯看着这些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便沉默了。

庭院之上，当即便发出阵阵哀嚎声，光渊的幻境不会伤到他们，却能让他们切身感受到当初灭世之战的惨烈，让他们感受到疼痛，感受到绝望与无助。

东瑾并没有阻拦，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和既明一同离开这里，他便拉上既明的手，对他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所以，就算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也始终是失望了，寒心了。

“嗯。”既明紧紧握住他的手，正要和他一同离开，却被紫宸君叫住了。

“等等，”紫宸君叫住了他，他无视既明投来的冷冽的目光，问东瑾，“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