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跟我讲讲他吧

“他…他刚刚说什么？”

　　停了一会儿，温禺河才恍恍惚惚转头看向身后的欧阳生问道。

　　过了一会儿，才听哑着嗓子的欧阳生道“癌症，他说你哥患了癌症。”

　　“哦……”

　　气氛重新死寂……

　　直到插着管，带着氧气罩的温谨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转入重症监护室内。

　　透过窗，温禺河看着里面，面色惨白的温谨，他突然苦笑道“我就说他这样熬自己，会熬出病来吧，当初我要帮他，可他却说他是长子，理应扛起家，扛起我们所有，别人在外面都骂他是个疯子，是一个无牵又无挂的疯子。”

　　“可我知道，不是的，他不是疯子，他是我们家心理最健康的一个人。”

　　说着说着，他看向一边像是在发呆欧阳生，而后又说道“他真的比我父亲都关心我，在我心里，他好像真的就跟父亲一样，替我扛着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也要像当初父母离开我一样，那么的突然，欧阳生，你说我是不是个天煞孤星，天生克他们的？”

　　可没等欧阳生回答他，就听不远处传来“谁说的，小河。”

　　“爷爷……”

　　温禺河一直憋着的泪水，瞬间喷涌，他泣不成声的抱住拄着拐杖的老爷子。

　　“好了…”

　　温勤拍了拍温禺河的背，老爷子的眼睛也瞬间红了，但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不能把情绪表露出来，所以他轻轻推了推小孙子，而后看着欧阳生道“麻烦了，要不是你，他兴许连个签字的人都找不到。”

　　“不…不麻烦。”

　　这句话使得欧阳生有些胆战心惊的回道。

　　“小河，你去买些饭吧，我这连夜赶过来，连饭都没吃呢，去吧。”

　　可温禺河先是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复管家，话语堵在喉咙，只得闷闷点了点头，然后挂念的看了一眼病房里，随后离开。

　　“坐。”

　　温老爷子指了指病房门前的椅子。

　　而复管家却是走到了不远处，把空间留给了温老爷子与欧阳生。

　　“你是他朋友？”

　　欧阳生听到此话，原本低着的头，瞬间抬头看着温老爷子，看了一会儿才回道“是，算吧。”

　　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他与温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好啊，这么多年了，终于交了一个朋友，不至于…真像他们所说的一样是个机器。”

　　说到这时，温老爷子像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眼圈发红。

　　“您…可以跟我讲讲他吗？”

　　好一会儿，欧阳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认真的问道。

　　“好…”

　　“他从小是个省心的孩子，从不哭也不闹，就是因为太成熟了，所以老爱跳级学习，他从小就对化学感兴趣，也因为此十九岁就参与了一项研究，也因为这项研究出国了。”

　　“原来他从小就是学霸呀。”

　　“是啊…可惜啊…”

　　说到这，温老爷子脸上的可惜与伤心并存。

　　“那年，他父母飞机失事，双双离去，我呢，又因为心脏不好，只能做手术支架，那时候的小河还未成年…”

　　“他放弃了他最爱的研究，回国顶起了温家的一切，那时候我记得这小子在我病床前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得活着，活着才有意义。”

　　“而对他弟弟说过最多的话，却是我是长子，理应扛起一切。”

　　“所以他在零学习的基础上，把马上要倒闭的温家公司救活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他做到了，可是啊…我两年未见过他，在见到他时，他已经成为了顶尖的精英，稍显稚嫩，但是手段成熟的总裁…”

　　“那时候的他，眼下总是青紫的，像是许许多多的日夜未闭眼，我想帮他，可因为自身的毛病差点就死了，那时候，应该是我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

　　“所以我回乡种田，养些鸡鸭喂养，我想让他放心，他好闯出他的天地。”

　　“可是啊，有些人天生看不惯别人好，他们把我和小何绑了，要挟小谨，而小谨的做法，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或者说也因为这件事，他才有了疯子温谨的名号。”

　　“瘟神是他现在名头，想当初刚开始时，他是疯子温谨，只因为他朝我开了一枪，打在了我的左腿上，现在我犹记当时，面无表情的他说，我可以死，但是小河不可以。”

　　“他…那您现在不记恨他吗？”

　　从未想过温谨还有这一面的欧阳生，有些攥紧自己的裤子，而后咬了下唇，使自己冷静下来后问。

　　“呵，后生，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两人不死，他们是不会放过小谨的，而小谨也因为此做法才拖延了时间，警察才成功抓捕他们。”

　　“当然了，总得有人付出不是，别看我这条腿现在是瘸了，但是命却保住了，我不恨他，因为我知道，他永远是对自己最狠的那一个，这不，年纪轻轻的就患了癌……上天果然还是没有长眼睛，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先走啊，怎么能让我的小谨患病呢…他才二十四岁啊……”

　　泪，还是从温老爷子的眼眶滴落…他表情低落伤心的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