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朋友

江然我也知道，避难所不少人都死在血族手里，我的确曾经更害怕血族，哪怕到现在，我也做不到将克尔维和其他人一视同仁，我也害怕他会伤害我身边的人，即使他也未曾做过，就像过去的那些人说的那样，人类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和恐惧，想知道更多，又不敢承担冒险的后果。

郑华业所以你还是愿意留在他身边，也不肯跟我走，是吗？

江然华业哥，抱歉，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人类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自己身上流淌着人类的血。

郑华业然然……对不起……我……

郑华业看着自己的双手，除了道歉，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对江然说什么，哽咽着声音，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痛。

江然华业哥，过去的日子里，谢谢你一直保护我和避难所里的人，我知道你从没有想过伤害我，也没有怨恨过你，避难所出事之后，我回去过，看到过他们的尸体，还有果儿……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时候，我只想杀了叶锦琳，也因此刺伤克尔维，可现在，我似乎没有那么想杀她了，克尔维告诉我，人类真正的末日还没有来。

郑华业什么？

江然人类只是这个世上所有敌人的第二目标，也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不那么想杀叶锦琳了，甚至觉得同情她和我自己，直到人类消亡，不复存在，我们还是要带着过往的所有记忆，长长久久孤独的活着，那个时候，她可能是唯一还能和我说话的半人类了。

郑华业然然，不管未来如何，现在的路也得努力走下去，无论是要改变未来还是接受命运，也要拼尽全力活一次。

江然我们都要好好活一次。

微风拂过，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避难所里生活的日子。

江然华业哥，和我一起回基地吧。

郑华业不了，积雪融化，我不想被关在一圈厚厚的墙里，能够回到地面上生活，不是我们曾经最大的梦想吗？

郑华业微微一笑回答，江然也没有再劝，两人最终还是各自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江然回到基地时，克尔维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窗前远眺，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然你醒了？

克尔维闻声缓缓转身，抬眸看向她，目光柔和。

江然你的伤都恢复了吗？

克尔维嗯，虽然被圣水灼伤，但他的武器并没有命中要害，无法杀死我。

江然克尔维……

克尔维我不会杀了他，我答应过施卓娅他们，这也是交换条件。

江然谢谢你。

克尔维江然，你还是会怕我，对吗？

面对克尔维的问题，江然陡然一怔。

江然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被你买回去的人类宠物，你有实力也有权力，又是人类最惧怕的血族，我和其他人类一样，会害怕，怕你会杀了我，也怕你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江然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回答，她不想撒谎。

克尔维如果我愿意用人类的方式和你相处，你还会怕我吗？

江然以人类的方式？

克尔维做你的同伴，就像简菲他们一样。

江然那叫朋友。

克尔维那就做朋友。

江然你想学习人类的生活和交际方式？

克尔维嗯。

江然可你和人类最大的不同就是食物。

克尔维我可以尝试。

江然不如就从直翼鸟腿开始？

江然轻声笑道，她进入庄园吃的第一样食物就是直翼鸟腿。

克尔维好。

中午。

众人陆续进走进了餐厅。

简菲下次再遇到兽潮，我一个人就能打一片！

华振豪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简宁江然大方，不和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才把箭喙鸟的金羽给了你。

简菲姐姐，我也很厉害的啊……

简菲略显不满的噘着嘴。

华振豪江然，克尔维？

简菲他来餐厅了？该不会是……

简宁菲菲，别瞎说。

施卓娅江然，你们也来了？

江然克尔维对人类的食物有些好奇，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没别的意思。

简菲血族也会吃人类的食物吗？

江然应该……会吧？

简菲能不能吃，试试不就知道啦？我去拿菜！

华振豪我也去！

克尔维坐在江然身边一声不吭，施卓娅则是和简宁坐在一起讨论基地防御和循环系统维护的事。

简菲和华振豪很快就端着几盘菜回来摆上了桌，大部分都是青菜。

施卓娅基地里虽然有循环系统，但也只能种蔬菜瓜果，肉类确实不多。

华振豪食物极度匮乏的时候，基地也会派人去抓锐脊兽，可现在兽皇已死，其他锐脊兽也……

华振豪看了克尔维一眼，随即埋头吃饭。

江然其实除了锐脊兽，别的部分兽类也可以。

江然察觉克尔维的情绪，赶紧解释。

简菲基地已经派人去更远的地方狩猎了，只可惜直翼鸟和斑斓兽都不生活在我们这附近，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每顿饭都只能吃几片肉了。

克尔维唔……

学着江然吃了一口青菜的克尔维，猛然捂住了嘴，表情痛苦到扭曲。

江然克尔维，你怎么了？

克尔维没事……

华振豪生物都有自己的天性和本能，让他违背天性吃人类的食物，会出问题的。

简菲可以试试肉类？

江然克尔维，人类的生活方式也不一定非要……

江然话还没说完，克尔维已经夹了块肉塞进嘴里，虽然吃得极其痛苦。

华振豪要不……你还是别吃了，你要是喜欢上吃肉，基地里的其他人可就没得吃了。

简菲我们可以试试兽类的肉和血，就算不能当饭吃，能当甜点也不错啊。

华振豪这能行吗？你别又出馊主意。

克尔维血族的确也会以兽类血肉为食，否则，人类早已经不存在了。

克尔维缓了口气解释道。

简菲那以后，抓到的兽类，血给你，肉归我们，怎么样？

克尔维我暂时不需要。

简菲我们需要啊！基地里没法储存太多肉食，要是没有肉吃，我们就没力气再去抓猎物了，就算你不吃，江然总要吃的嘛，多吃肉能让她身体恢复得更快，那你要不要考虑帮我们抓那么一点点……

简宁菲菲。

克尔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