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顽石

-

-

黎白不说话，只是任由着马嘉祺抱着。

马嘉祺以为黎白睡着了，便没在继续开口，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谁知过一会儿之后，他就听见黎白说道：

黎白“我想见念念。”

马嘉祺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

马嘉祺“不行。”

怕她多想，他接着又补充。

马嘉祺“不是现在。”

黎白“那是什么时候？”

黎白眼神里有些不悦。

黎白“等我死了以后吗？你才肯让我见他？”

马嘉祺“我不会让你死的。”

马嘉祺搂紧怀里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黎白冷哼一声。

黎白“又不是你说的算。”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也不如一天，心脏更是疼的厉害，每天都要疼上一疼，她不喜欢那些仪器插在自己身上，与其受那种痛苦，到还不如让她走的轻松些。

最起码不会让马嘉祺看见她那副样子。

很吓人。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莫名有些堵塞感。

黎白“父亲。”

马嘉祺“别叫我父亲。”

马嘉祺“叫我嘉祺吧。”

他这辈子除了长辈，还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所以黎白是第一个。

黎白先是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听话的改了口。

黎白“嘉祺。”

马嘉祺“嗯，我在。”

黎白慢慢闭上眼。

黎白“我要是死的话，你就和念念说，说我去美国了，得好久好久才能回来，让他好好听外公的话。”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黎白“我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留下的，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架你送给我的钢琴。”

那架钢琴是黎白生日的时候马嘉祺送给她的，她自己都忘了生日是什么时候，马嘉祺就选了一个吉利的日子当做了她的生日。

刚好是惊蛰那天。

于是黎白的生日就是惊蛰。

黎白“你要是嫌碍事的话，就把它卖了吧，别扔，这么好的琴，扔的话怪可惜的。”

她说完之后就看了眼马嘉祺，马嘉祺并没有看她，而是闭着眼睛，黎白莫名有些不舒服，然后便低下头。

她低下头的时候，马嘉祺也低下头看她。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像小时候给她梳头发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马嘉祺“你不会死的。”

黎白“？”

她诧异地抬头看他。

马嘉祺“你不会死的。”

马嘉祺又重复了一遍。

马嘉祺“你要长命百岁，永远的活着。”

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她的死要是逃不过的话，就让马嘉祺代她走吧。

黎白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并没有反驳他，只是轻声道：

黎白“死有什么可怕的，这辈子过的苦，没准下辈子就甜了呢。”

她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唯一的一个就是念念。

黎白“马嘉祺，你能不能……”

黎白“替我照顾好念念？”

马嘉祺“会的。”

马嘉祺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黎白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马嘉祺搂着她，心里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