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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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黎白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这种味道让她有些不适，似乎是意识还没清醒，黎白以为自己还在美国的医院。

那是她刚生完念念待的医院。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紧紧的拽住一旁拉着她的手的马嘉祺，马嘉祺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看见她醒了连忙问道：

马嘉祺“阿黎，你怎么样了？”

黎白“父亲……”

她眼眶里一下子就涌出了泪水，紧紧地握住马嘉祺的手，说着就要起身

黎白“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

黎白“你带我回去…”

马嘉祺连忙安抚她。

马嘉祺“好，我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

黎白又闭上眼睛，她不敢松开马嘉祺，她怕他又把她扔下自己离开。

黎白“我不要坐车…车里闷。”

马嘉祺“好。”

马嘉祺“我背你回去。”

出来的时候急，马嘉祺身上就套了一件黑色大衣，他把大衣脱下，盖在黎白身上，然后半蹲在她前面把她背起，朝着外面走去。

我带你回家。

外面下起了雪，这是今年冬天M市下的第一场雪。

雪已经覆盖上了路边，仿佛一层厚厚的棉被，一踩就出声响，再加上天色已经黑了，街上几乎没人。

马嘉祺背着黎白走在路灯下，天上飘下的雪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以前马嘉祺可能会觉得很幼稚，现在觉得确实是这样。

他背着她走在雪里，算不算一起白头偕老。

黎白抱紧了马嘉祺，眼睛紧闭着，似乎是有些冷了，在他背上裹紧了大衣。

嘴里好像还在说着梦话。

马嘉祺仔细听了一下。

黎白“父亲……”

马嘉祺“我在。”

过了一会儿，她又缓缓开口。

黎白“父亲……”

黎白“别把我一个人扔在美国…”

马嘉祺抿了抿嘴。

马嘉祺“不回美国。”

紧接着黎白搂紧他的脖子，带了些哭腔。

黎白“那太孤独了，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美国…”

黎白“我害怕……”

她在美国的日子实在是太孤独、太孤独了。

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那种日子实在是太煎熬了。

马嘉祺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还有些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马嘉祺“不回美国。”

马嘉祺“我带你回家。”

再也不会把你扔在美国了。

再也不会了。

她在美国的那两年是马嘉祺对她的亏欠，他不敢想黎白在那里的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国内和国外的时差是十三个小时，他在公司的时候她正在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她在想什么？大概是国内的树，国内的动物，国内花花草草和空气。

还有，国内的人。

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有热流滑过，他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是泪水。

马嘉祺头一回在外面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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