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不知处”
蓝忘机的话从背后响起,轻如细羽,却在那个人里狠狠划下一道血淋淋的的伤痕。男人目光如炬,紧盯着阶上的人,那曾是他的少年
那人心里一揪,终于侧身回眸望向他。
蓝忘机才发觉:他已经不是少年了。
眸里本该有的纯粹被朝野的勾心斗角碾作一地碎刃,冰冷得像流动的玻璃。这一眼把蓝忘机刺得遍体鳞伤。
他看见 面前的“男人”身披深色蟒袍,衣袖上的金绣珠玉在月下闪着刺眼的光
他面容冷峻,面无温度,半张脸掩着狰狞的兽具,面具下的凤眸,蓝湛最熟悉无比,又是陌生至极
同样动人心魄
蓝忘机在这一场难熬的“酷刑”里,好似又穿回了七年前的暮春那人离开时的场景
少年身着素白纱衣屹立竹林间,一场山风穿林,扬起他的发梢,拍打在少年白皙的脖颈间,腰间脂玉清脆作响。
他看见他回眸一笑,灵动清亮的凤眼微眯和明朗的笑颜久久印在蓝湛寒泉般的眼底, 惊起一阵些许年都难以消停的波澜
“含光君,别忘了我!”带着少年独有的稚气声音,至今在他耳边回响。
那是他的少年良辰。
蓝忘机又看见了那一场呼啸过繁华京城的晚风爬上高嵩的宫墙,扬起那人的发梢,在月色下凌乱拍打在他身上,腰间金玉乍响,和那一双凤眸
七年前的回身与如今眼前的场景交错重合,
“含光君,忘了我吧”
少年声音褪去了稚气,沉寂又微哑
而面前的不是他的少年,是长安城的扶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