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敢不敢赌一把？

阿Bill：“刘副官，前方出现断壁。深度约三千米，宽度约三百米。东北方向有断桥，掉落桥面长约一百八十米，但以目前燃料储备量来看，不足以支撑飞跃桥面。建议前方岔路驶进正东方向。”

“收到。”刘宇宁正准备一个漂移，却听见帝林说：“走断桥，听我指令。”

“我说帝林，你要送死我们不拦着，但也没必要把我们都拉下风圈变成肉土吧？”黑瞎子跳回车里，将枪械放回舱内，刘宇宁让开驾驶位。

帝林没回答。

刘宇宁问：“这…怎么走？”

“听帝林的。”黑瞎子说。

黑瞎子能听帝林的话？刘宇宁还怀疑了一阵，结果黑瞎子还真往东北方向转。

脚下油门踩到底，断桥就在眼前，迅速拉近，断掉的钢筋支起，两边还有不少已石化的人类，有的没了腿，有的没了臂膀，他们的表情都张着大嘴，表情十分痛苦，更有甚者没了头。这就是黑瞎子所说的肉土。

下一秒车体腾空，帝林的声音混着电流的滋滋声传来，十分镇定，“启动重火喷射助力。”明显感觉到车身一震，顺着惯性飞跃出去，底下是深黑色的断壁，再往下狭窄的地底分散着几个玛娜风圈，散发着红色微光，不远处生长着形似病毒的东西，大概有一个摩天轮那么大，红色触角像蛇一般缠绕在枝蔓上，这就是玛娜之花。旁边伏着噬极兽，正在为玛娜之花提供它们吸取到的生命源质。

车辆踩着极限点落在对面的断桥上，扬起风沙。

“阿Bill，结算能源余量。”黑瞎子将车速收回正常快慢。

阿Bill很快回答：“余量仅供使用四十六小时。”

“消耗太快了，”黑瞎子嘀咕，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刘宇宁，“你说你看见有人活着了，人呢？不来救救同胞吗？”

刘宇宁无法回答，因为他也拿不准白愁飞会不会出现。是的，他猜那个白色人影是白愁飞。

断桥这边倒是没有密密麻麻的噬极兽，一路以来都只有棕黄色的末日世界和已无灵魂的肉土。他们以各种姿势留在了旧世界，等待着脊蛊占据身体，或是等待着风化。

“这就是你说的旧世界组建的家庭？”刘宇宁顺着黑瞎子的视线望过去，那是一男一女的肉土，他们正相拥亲吻，在绝望的最后一刻，也要把爱意留在这里。

他们会是帝林和林秀佳，也会是陈言和贝泽。

刘宇宁总有不好的预感，现在的一切都太过祥和，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驶进一座城市时，残垣中竟有绿植生长，地面开始有规律的震动起来。

前方有四只来物，体型巨大。它们竟长着一张人脸，没有毛发，眼、鼻、口、耳一个不少，尖牙裸露在外，眼球凸出，两个黑色瞳仁各看各的方向。前肢像人的臂膀，支撑在地面的与手掌无异，前胸处有圆囊生长，上面的经脉成沟壑状分布，动一下，圆囊便也会晃荡起来。后肢也成臂膀模样，尾巴高高翘起，根处下还有一双上肢收合着。

黑瞎子率先停下了车，表情凝重地拿起对讲说：“阿Bill，检测噬极兽品级。”

“不用了，我见过，”是卫乘风的声音，“这个应属泛生型噬极兽。”

“有应对方法吗？一击即中的那种。”

“有，电磁炮，但只能延缓行动能力。它嘴里的灵奚子是弱点，但击中后，它的肉体将变成息壤，所以到最后死的只会是我们。”

“现在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首先我们根本没有电磁炮。”

“没，没有？！”刘宇宁讶异地盯着黑瞎子。

黑瞎子走进舱门，“先不说电磁炮是城防军的东西，就那东西的用法只有城防军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跟这丑东西耗着？”刘宇宁问。

黑瞎子低头沉默片刻，回答道：“敢不敢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