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九华一天能够清醒三四个小时，也能慢慢的坐起来了
医生也觉得诧异，按理来说，这个恢复速度太不正常了，不过考虑人与仙体质不同，医生也没有太过纠结
九华这几天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行为或者负面情绪，只是无言的望着窗外的风雪与遥远天边的异常天象，那正是封印
倾羽霁鸣跟你商量个事
九华说
倾羽霁鸣医生说按你这个恢复速度，大概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到时候我们回须弥去
九华嗯，这是肯定，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定居
九华……而且以后也不会搬家
倾羽霁鸣……我打算等你能自理，去教令院
九华……你不是毕业了？
九华还是说你要去进修其他学位或者学派？
倾羽霁鸣都不是
倾羽霁鸣小吉祥草王邀请我去教令院工作
倾羽霁鸣职务是因论派教授
九华所以？
倾羽霁鸣哦，小草王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恢复了也来教书
倾羽霁鸣毕竟因论派教授职位目前空缺，老一辈教授都到了退休的年龄，我们又不会年老
倾羽霁鸣而且你的学识跟地位让人很难拒绝你所教的知识
九华……地位倒是不必
九华我不确定以后是否有时间，璃月那边具体的工作还需要我对接，须弥的律法还需要完善
倾羽霁鸣……或许你可以把眼界放宽
九华什么意思？
倾羽霁鸣你平时编写修改和完善的律法都是从平时的生活中观察的，但是你自己意识到的问题远远不够，何不把这个民主渠道拓宽？
倾羽霁鸣比如问问教令院学生在某些方面的不便，说不定收获更甚
九华……不无道理
九华抬眼看了看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突兀的问霁鸣
九华问你个事
倾羽霁鸣嗯？
九华…我觉得我可能出幻觉了
九华我今天整整两个小时，都能看见倾羽千辰站在门口
霁鸣难以言喻的看着九华，就差把别太荒谬写脸上了，可他突然下意识转头看看门口，什么也没看到
倾羽霁鸣什么叫，你能看见？
九华字面意思
霁鸣突然皱眉过去摸了摸九华的脑门，这也没发烧，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倾羽霁鸣我去叫医生
三十分钟后，九华成功被多塞了个药瓶
霁鸣也成功又多拿了张病历单
上面详细的说明了精神分裂的症状与具体治疗方案
霁鸣的头疼似乎从来就没有停过，他懊恼的看着这张病历单，欲言又止了很久很久
九华你有话就说
九华我很清醒，知道那是假的。当然，看不见她更清醒
倾羽霁鸣……精神分裂，听过吗？
九华那我以前也有
九华瓦洛就是
倾羽霁鸣……不一样，你那是人格分裂
倾羽霁鸣总之你的幻觉需要药物治疗
九华……行
倾羽霁鸣别吃多，这药可不是什么作用温和的
九华有副作用？
倾羽霁鸣嗯
九华无所谓了
九华倾羽千辰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信
九华……我只是很想她
倾羽霁鸣她会回来的，以她的实力来说
倾羽霁鸣所以过好你自己的，不然千辰回来要怀疑我没看好你
倾羽霁鸣她当时就这这么跟我说的，让我看好你，估计你不太好的话她还要找我算账
九华……
九华我很清楚她不会出现，所以不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九华至于她找你算账的事，她能出来再说吧
九华躺下睡了
她半夜做了很光怪陆离的梦，可醒来她又忘记了什么
『未来的自己拯救过去的自己，两个个体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今神魂重归齐全，我是否该提前告诉你真相呢？』
“真相…？”
『我想我吃过很多次亏了，我得赌一把，所以，你还是忘记吧』
……………………
她猛地坐起来，把吃晚饭的霁鸣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倾羽霁鸣……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九华我又做梦了
倾羽霁鸣什么梦，说来听听
九华……想不起来了
倾羽霁鸣……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九华突然开口
九华我想下床
倾羽霁鸣你下床？你腿都是伤你怎么下？
九华……我赌我可以
倾羽霁鸣我也赌你可以
倾羽霁鸣可以摔下去然后再躺几天
九华……
九华赌什么？
倾羽霁鸣我赌一张试卷
他随手拿起来一叠试卷
九华……
九华我不赌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风雪停了，外面细小的雪花因为病房窗户投射的光亮，显得亮晶晶的
远处的极光与那片封印造成的星云连成一片
她沉思了一会儿，直接掀被子下了床，刚碰到地面差点因为无力摔下去，但她看到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幻影，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幻影
九华努力用胳膊撑着床边，在霁鸣顿住动作并目瞪口呆下，适应了一会儿，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那个蓝色的身影消失了
至冬医院的加热装置开的很足，九华穿的算是薄的，可她不觉得冷
倾羽霁鸣你不冷？
九华还好，不是很冷
倾羽霁鸣……你要出去？
九华医院外面不行，我就在走廊里走走就行
倾羽霁鸣……等我把饭吃完，你最近的入睡速度让我怀疑你躺在走廊地板上都能睡
九华行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霁鸣匆匆把最后两口汤喝完，然后突然问了一句
九华……至冬纬度这么高吗？居然有极光
倾羽霁鸣……你敢说你没学过？
倾羽霁鸣还是你脑子被天理打坏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走廊里散步。几个查房的医生看见了，都愣了一下，惊讶于九华的恢复速度。九华入院已经人尽皆知了，因为当初在上空与天理战斗的只有空荧，九华，瓦洛，千辰，霁鸣只能在下面打掩护消灭魔物。而空荧作为旅行者离开提瓦特，与瓦洛有关的记忆全部消除，千辰被封印，现在几个事件中心人物，只剩了她一个现在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医院的实习与正式的医生因为九华而突然开了个会，讨论九华的病情恢复情况，下的结论是:大概四五天后出院
九华药可以停了吧
九华你们没发现吗？药对我毫无作用
桌子另一边的医生手突然顿了，猛地抬头看着九华
所有人都忘记了，九华是仙人，普通的药对九华毫无作用，包括今天白天霁鸣给的那瓶
九华……也许是因为魔神残渣不在了，加上对我造成伤害的源头，天理死了。所以我能活下来
九华当然，我想我的血脉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素
倾羽霁鸣没用？
九华千辰没有告诉你？
倾羽霁鸣……她会告诉我这个？
两人面面相觑，一位年轻的医生打破了沉默了，转头问了问他身旁的年老的医生
“老师，我们可以问她要点血液样本研究吗？”
还没等那老医生摇头拒绝，九华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九华……给你们研究也不是不行
九华我自身的血脉是仙人血脉，但是我的父亲与母亲并非同一物种的仙人，我父亲的血液带了毒性……仙人的血液又能让人起死回生……所以我只能忠告你们小心使用，我不负责任，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九华要知道，血脉对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魔神残渣还在时你们接触一下就没命了
会议室再次沉默，穿着病号服的九华靠在椅子上看着皆是皱眉的医生
九华我并不是在劝退你们，因为我私心是希望你们研究的，或许能做出些重大研究，救一些命悬一线的病人。但是一但出差错，我不知道结果，所以要警告你们
“九华小姐，我们需要考虑两天，您出院前我们会给您答案”
倾羽霁鸣……
九华好，走吧，霁鸣
倾羽霁鸣……你身世这么复杂？
九华……很复杂？又没让你研究
最后医院留存了九华二十毫升的血液样本
医院自己留了五毫升，剩余十五毫升储存了起来打算做备用，这项预期为二十年的研究也开始了
九华跟霁鸣回了须弥，霁鸣三天后正式成为了教令院的教授，九华因为仙力耗尽而带来的数十年的恢复期，被璃月高层批了一个为期十五年的带薪年假。须弥这边也生怕让九华有一点好歹，紧急招了一批人进了政治部门，而无法解决的问题有专门的公职人员到九华的住所亲自拜访询问
家里白日只剩她一个，日子突然变得慢了起来，九华突然觉得有些空虚。她整日都能看见因为幻觉出现的倾羽千辰，只能把自己塞进倾羽千辰曾经睡过的被窝里，因此霁鸣绝大部分看到九华，她都在睡觉
可梦里也全是那人的影子
半夜三点十二分，九华再次醒来，她又做了个噩梦，有些难受，打算出去喝杯水。她无意识的瞥了一眼桌子，居然发现了千辰专门用来放自己羽毛的笔筒，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又看，最终更难受了
思念一个人的心情得不到排解，泪一滴一滴砸到手背上去，心跳又狠又乱，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睡不着，换衣服出门去了
霁鸣起床发现九华不在千辰房间，又看不到她人，一时间竟有些慌乱，正打算出门找人，大门却被九华打开了
倾羽霁鸣你去哪儿了？
九华…睡不着，出去转转…
她的嗓音有些哑了，眼眶泛着些红，却没有看霁鸣，只是低头看着地板，然后转头回屋里去了
倾羽霁鸣……你哭了？
九华……我很想她，但是我见不到她
倾羽霁鸣……
倾羽霁鸣你要是闲的没事，下星期来给我当助教吧
倾羽霁鸣工作轻松
倾羽霁鸣而且教令院那群学生还挺喜欢说点好笑的胡话的
倾羽霁鸣你这样容易憋出病
九华只是思虑了十秒，点头应下了
霁鸣晚上回来给她带了份教材，两人很难得的在客厅的桌子上商量着
九华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倾羽霁鸣下星期有一节实践课，是关于某处遗址的，跟素论派，妙论派，知论派合修
九华明论派生论派呢？
倾羽霁鸣他们晚上出去
九华……我到时候干什么去？
倾羽霁鸣解答某些学生的疑惑，分析遗迹，课后帮我改作业
九华……改作业就四六分吧，我挺闲
倾羽霁鸣行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九华抬眼看了看远处不可能出现的爱人。看啊看啊，看了很久，那人对自己笑了，然后消失，九华突然希望以后这种幻觉可以多一些
她与瓦洛一样，自私又慷慨
但她又没什么自私的
她只是很想她而已
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而已
只是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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