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亡名单（3）

楚庭望着天花板发呆，他已经住了四五天的医院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满脑子都是“老黄”究竟是谁？查询了这么长时间，马上就要有一个突破口了，但是这个突破口却一直卡在这里，进退两难。这对任何一个刑警而言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坎。

楚雨墨端着饭走了进来，就看到弟弟盯着屋顶上的天花板发呆。凭借对弟弟的了解，楚雨墨猜测一定是案件进度有了什么困难。“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都生病了还操心这么多！”楚雨墨揉了揉弟弟的头发问道。“哎呀，还是案件的事情，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懂，我手底下的人还在查着'老黄'，也许过几天就查出来了！”二人正议论着，消化内科的科长周旭领着一帮子白大褂走了进来。看这架势，又是老师带着一堆徒弟来见习了，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要被那群实习生们包围研究了。

“同学们，这个是消化内科的病房，我们先听听林谨言大夫是怎么分析的，之后再自己研究，不懂的可以和他谈。林大夫可是北京大学医学院博士研究生毕业的，非常优秀哦！只是有一点，他向来性格冷淡，希望同学们谅解。”周旭微笑着说道。虽然周旭已过不惑之年，但他向来欣赏能力突出的骨干青年医生，尤其是林谨言这样出众的青年医生，能够成为他的科长，何尝不是一种荣耀呢？在日常工作中，他总会将自己总结出的经验分享给林谨言，不知不觉中，周旭就成了林谨言生活中最亲近的良师益友。

看到一群实习生围着自己，楚庭收起了手边的资料，听着众实习生询问着病人的病症做分析，之后再由林谨言进行简单总结和归纳。尽管自己对这些医疗知识一窍不通，但是楚庭能感觉出来林谨言的知识含量挺丰富的，总结的也非常到位，频频赢得周围实习生的赞叹，看着他们满是敬佩的目光，楚庭倒觉得这“冷面哥”专业知识挺扎实的。也是，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成了自己的主治医生呢？

待实习生们“参观”结束后离开了病房，楚庭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林谨言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口哨。他转过身子蹙眉望着床榻上的楚庭，随后便离开了病房。不过这副模样倒让楚庭觉得莫名与他那副高冷淡漠的形象有了反差，还挺有趣的。

经过多次排查，“老黄”的真实身份终于水落石出。电话是早上六点打过来的，楚庭被这“惊魂曲”一下子给吓得坐了起来。看到四周病人投来愠怒的目光，楚庭只得不停的道着歉：“抱歉抱歉，我出去接。”说着，拿着电话极其卑微的夹着腿离开了病房。

“喂，老王，怎么样，老黄是谁？”楚庭直接将所有的问题一股脑的抛了出去，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老王拿着笔记本道：“楚队，老黄不是别人，就是死者常友的父亲。”“当务之急，咱们得将这些碎纸片恢复拼凑，搞清楚常友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庭说道。“好，我们这就带回去让技术人员拼凑出来！”老王回复道。

挂了电话，楚庭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取出一旁的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划拉着什么。这是他根据这几天电话里的内容构出的案件顺序和证据内容框架，如今已基本成型，就差“老黄”这个关键人物了。如今得知老黄就是常友的父亲，楚庭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看着楚庭这几天忙忙碌碌的模样，小护士们也基本知道了他是一个办案警察。不过几天的功夫，她们就看到这个刚住院时还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已经是头发炸毛、双目疲惫的颓废风青年一枚了。

“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啊？胃病得慢慢养，虽然你现在三餐正常、休息时间正常，但是每天花费这么多精力在案子上也很容易疲惫的啊！人民警察！”一个护士为他倒了药后说道。“一份工作就要有一份工作的态度，干刑警这行就这样。”楚庭摆了摆手，将杯子里的药喝了进去。“我看你姐姐也每天都劝你不要这么劳累，她也很担心你呢！”护士接着说道。“其实我姐姐也很忙碌的，她是一名人民教师，每天也很忙的！”楚庭吐槽道。

“对了，你们那林大夫一直都这么冷漠吗？”楚庭好奇的问道。“差不多吧，反正自从他来我们科室后基本上都是和别人点头之交。从没见过他有开心的事情，也没见他和谁走的特别近，来医院这两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从来都是独身独往，唯一可能会跟科长多说一两句吧！”护士回答道。

办公室内，林谨言在电脑上打印着病人的基本资料。看到楚庭职业那一栏填写的是警察时，目光便定格在职业那一行多看了几眼。“警察，他是不是能帮到我啊？”林谨言低声窸窣一句，随即又盯着电脑打印着下一个病人的信息。只是，楚庭那一份表格却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