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球被手术刀切开两半,酸楚的汁水,刺鼻的味道,结果,太宰治挂着微笑切割掉柠檬籽。
冰块碎成八块,蜂蜜盖上。
他给魔人费奥多尔,二人互相碰杯。
观影空间的人,头皮发麻,他们看向荧幕上家伙,狼狈为奸,明明只是喝柠檬饮料,却像在分餐世界一样阴暗疯魔。
起身站荧幕前,【首领中也】心口闷得慌,他死死盯着那个太宰治得体伪装的嬉笑虚假表情。
一模一样,和自己那个当了四年首领的混蛋太宰治,虚假和善的唇角为挑,那记忆中重叠得严严实实,完全没有差别。
“神,那个混蛋,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世界的……太宰治!”
【中岛敦】跟着自己首领中也背后,黑色大衣裹紧自己的身躯,他痴痴的望着荧幕上太宰治。
与军方官方的宴会上,太宰治举杯的姿势,十分完美虚伪微笑,太过温和,阴郁隐藏在背后。
他们的首领太宰治,与荧幕上的太齐治,相似得忍不住凝视着其一举一动。
“太宰先生——是您,一定是您!首领,那是我们的太宰先生!”
【中岛敦】彩紫瞳色迸溅着火焰,闪亮的色泽,怒吼得激动的心,颤抖的含着眼泪,他摸不着荧幕上的人。
【尾崎红叶】踏着步伐,他按着【中岛敦】的肩膀,【芥川银】跟随着仰望太齐治的对话画面。
那是忍不住想落泪的怀念目光,首领中也认出来了。
【中原中也】认识的那个混蛋太宰治,他不会认错的,这种青花鱼玩意,哪个世界有第二条。
死了,又活了,偏偏还失忆,失忆就算了,还又开始走向【中原中也】最讨厌的方向狂奔。
别,千万不要,混蛋青花鱼!
不要在一个人承担拯救世界责任去死了!
这个观影空间,【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已经把首领太宰治的使命说了出来。
他们守护着【书】,被迫保护世界,亲眼目睹太宰治从五角大楼跳下去。
江户川乱步“酸涩苦甜的世界……太齐治君,不要,不要死。”
回到那个世界,没有羁绊,那就去找到,没有朋友,那就去交朋友,没有希望,那就去寻找啊!
不要无视自己心,乱步大人听见,看见,所以,太齐治——给乱步大人活下去啊!
武装宰“屠杀自己,殉情这个世界,好浪漫的死法……”
死法虽然浪漫,就是有点孤独了!
表面上,心向光明,太齐治是真的会演,如果不是有观影空间的展示,武装宰根本无法看不透他。
以为他绝望,阴暗,看透生死无意义。
其实他满心温软,灿烂辉煌,向日葵一样欢喜得热爱世界。
就在武装宰以为他真的会乖,乖得背负一切的代价,扫清百鬼夜行的行动,默默地付出温柔的善良。
作呕的善意,闪耀着他恶趣味满足时刻。
武装宰又被骗了。
太齐治,他从来都不会是太宰治。
武装宰看见的是假的太宰治,一切都是演得,太齐治既不会绝望,也不会看透生死,更不像光芒万丈地当一个好人。
太齐治——他是个怪物。
现在,他在荧幕里魔人费奥多尔互相试探,一起为世界举办葬礼。
魔人费奥多尔放弃了。不打算去赌,没有好处的计划,非常失败性。
魔人最终相信人类的可能性,他只是针对异能力者,不是要毁灭世界的疯子。
森鸥外“……太齐君,这是在毁灭自己吗?”
这么疯狂的事,屠杀自己与世界殉情,把太宰治的疯劲用错地方了。
察觉到了真相,亦或是明白那个世界的真理与他同在了吧。
与其拯救世界拖拖拉拉的轮回纠结,倒不如一刀切掉,共赴黄泉,好果断的歇斯底里行动,不留一点后路。
【森鸥外】对自己的同位体看法表示否定,摇摇头,指了指荧幕上邀请魔人的太齐治,分析新的方向。
“不可能,太齐治看透了我们,看透了灾厄的来源,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结束。”
结束灾难,结束无止境的痛苦,结束他的挣扎徘徊,太齐治孤身一人,主动承受起世界的重量,去探一探【神之子】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内容。
江户川乱步“笨蛋,太蠢了,怎么可以,在武装侦探社的那些相处,全是欺骗,大骗子,啊——社长,乱步大人的超推理太可恶了!”
超推理一眼看穿的真相,是真相,也是假相!
剥不开太齐治的心,假相就是真相,真相就是假相。太迷惑人了!
所谓欺瞒的假象,那就是拿真的去掩盖假的,太齐治用的是真心混着假意,俄罗斯套娃版本,一层套一层,无限制套娃,总会有一种答案让江户川乱步他们满意。
太齐治,他可以是任何人,却不是【太宰治】。
甚至,【太齐治】都是假的。
他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层层叠叠,无限丑恶混着美好的土壤,浇盖着无数次血腥味,绽放出花朵,美丽却吸着污浊,引导黑暗的蝴蝶翩翩起舞,为与周旋,定下锚点。
【江户川乱步】起身,拉着同位体的手,两个绿眼猫猫对视。
两方的福泽谕吉关注,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注意力投放着他们身上。
“你道歉了吗?”【江户川乱步】问对方,明明都是江户川乱步,他却很严厉地质问。
江户川乱步“……”
眼眶还隐约可见的红,他低头了,想反驳,作为侦探社唯一赠送写真集礼物回馈太齐治的人。
他给予太齐治伸手的一次希望,又亲自破灭了。
【江户川乱步】将同位体低头的行动收起目光,转向武装宰,摘下帽子,又将审视的眼眸投放。
武装宰“没有哦,我还故意让他享受一次痛苦不堪的自残后遗症。”
他狡猾地使用【人间失格】,破开了太齐治的无痛自残行为,迫使太齐治乖乖的屈服于武装宰面前流露真正的脆弱。
因为太齐治不设防备,所以,武装宰才能理所应当的欺负他。
一次武装宰忽略的亲昵,当然,太齐治应该在蹲下来感受全身疼痛那一刻起,他清醒的,对武装侦探社的没有期待,便死心了。
“……你这方面,太混蛋。”【江户川乱步】看穿了,太齐治第二次无条件交付信任伸手的机会,武装宰很不客气利用且制衡浪费了。
平行时空的武装侦探社,在【江户川乱步】眼中,简直糟糕透了,都是一群被善意的温柔假面习惯性顺从迷惑的笨蛋。
太齐治,他明明都主动接近你们,偏偏如此劣质摔碎他的盼望。
【江户川乱步】失望透顶,同位体乱步的疏忽,一步错,步步错,所以,连锁反应便是荧幕上的太齐治步入如此境地。
坂口安吾“乱步先生,太齐治要做什么,总觉得非常不妙。”
荧幕上的魔人费奥多尔退却了,他拒绝与太齐治皆为利往的毁灭世界的同盟。
连死鼠之屋的首领都会按捺不住的行为,坂口安吾有话就说,很谨慎地去询问空间内最聪明的两个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重新坐回【福泽谕吉】身边,抱起膝盖,懒得仰着头,桌上的粗点心,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实在没胃口,荧幕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已经看透了。
猜到,明白,所以提前摆在沙发上,与江户川乱步一起数着太齐治死亡的倒计时。
多么痛苦的倒数。
江户川乱步“……自杀。”
很简单,屠神,太齐治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神,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生还机会。
异世界的破烂,让他厌烦,倦怠,毫无期待,憎恨着无尽的虚无,所以,选择了一了百了的死亡。
国木田独步“自杀……有人救他吗?乱步大人。”
江户川乱步学着同位体一起仰着头,懒散地依靠沙发,颓废看透一切,无声地为这个太齐治君倒计时。
江户川乱步“……”
因为知道,所以,他相信,太齐治奔赴死亡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存在能阻止。
荧幕上的异世界同位体江户川乱步,照样做不到的,眼睁睁看着,不如仰着头,拒绝注视下去。
夏目漱石“……最终还是走到这步了。”
太齐治的自残行为,自杀行动,说他是假的,其实不然,真真假假,夏目漱石猜到,真心,毫无希望,拒绝粗暴的世界。
太齐治,热爱世界,多炽爱世界便有多么绝望的痛恨。
以至于,他太齐治无法原谅自己,选择先自裁他本身。
【夏目漱石】若有所思,瞟一眼【坂口安吾】,两个世界的参差,第三个世界的不同,都是太宰治出现了分叉点。
看起来,世界每一个太宰治选择不同的事情,造成世界走向就极端的分支。
他们世界的太宰治成为港口Mafia首领,另一个太宰治成为武装侦探社成员,这个异世界的太齐治选择成为了【神之子】身份。
神的孩子。
聚焦天下的光环,世界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是,【夏目漱石】与夏目漱石一直看到的是太齐治的悲哀。
太绝望了,不可承受之重,压垮太齐治的肩膀,偏偏太齐治拒绝别人靠近,抵触别人陪着他去承担责任。
芥川龙之介“太宰先生……为什么要死!人虎,一定你是在侦探社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不应该这样,太宰先生要一直活着,荣耀满身,灿烂辉煌!
中岛敦“……是我的错。”
顺从地承认错误,中岛敦心情低落灰白色,恹恹,抱着自己头,已经看不下去了。
荧幕上的太齐治捧着牡丹花,献祭了自己寿命,开始送棺椁里佐仓美奈子回家。
【太齐治的寿命倒计时10分钟——9分钟,8分钟……】
别倒计时了,求求神明大人,求求您让太齐治君活下去,不要这样啊!
中岛敦抱着泉镜花哭得撕心裂肺,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亲眼目睹一个送过自己那么多礼物,敦怎么会愿意接受自己的朋友死亡。
不要!
【死亡不是终点,是新的开始。
太宰治(玉雨明)“我的葬礼,会有人知道嘛。”
低头伏在臂弯里,沮丧诙谐地瞧着头顶上的教堂巨型铜钟,太宰治歪头瞟向钟槌。
丧钟为谁鸣,无人知晓的死亡,通常在余晖落尽,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习惯了孤独,那就为孤独喝彩吧,一个人的狂欢。
期待着独享的寥落,太宰治为横滨美景,黄昏的霞光祝福。
鸢色眼眸转动着那份决绝,所谓的感动羡慕顷刻之间,消散殆尽,太宰治直起身,让横滨夕阳,挽留身上倾倒最后一缕阳光。
夏天的风,吹来冬天的寒。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入寒霜之凋敝。」
太宰治为自己的人生做了评价,若有墓碑,他想看见它写着这样的碑文。
嘲讽地仰着头,他可笑地打量教堂钟。
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给他立墓碑,这个世界如此的可恶。
】
中原中也“……自以为连墓碑都没有人立,自卑什么。”
至少,他离开观影空间,会为这个异世界的【太齐治】立碑,不是假惺惺,是想满足一下对方的忘想。
希望有人立墓碑都当做忘想,何其悲哀。
啊,好想揍他。
没用。
倒计时七分钟了。
荧幕上的异世界乱步开始劝告太齐治加入武装侦探社,拜托对方可以加入。
观影空间的大家,都知道,这个江户川乱步搞错了。
太齐治不是拒绝,而是没有时间。
太齐治说,他的温柔很贵。
是啊。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人只有一条命,死了便没有,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谷崎润一郎“我准备的CD,看起来,永远送不出去了。”
他特意挑选的曲子CD,就是为了太齐治回来武装侦探社欢迎宴会上,赠送给对方的回礼。
现在,应该随着五分钟倒计时,没有机会了。
泉镜花“太齐先生……汤豆腐和红豆饭,您还没有吃啊。”
拥抱自己的中岛敦,放声大哭,发抖的身躯,感染了泉镜花,实在受不了,她也哭泣,抱回去。
她想,她煮好了的红豆饭,汤豆腐,太齐治是吃不到了。
武装宰静默地凝视着荧幕上的太齐治变成轻飘飘的纸飞机姿态,随风飘扬,落在五角大楼,横滨最高的一栋楼天台。
武装宰“……”
五角大楼最高楼,有296.4米,加上围栏,刚好297米。
太齐治眯着眼睛,他身上的纯白外袍变成黑色,脖颈佩戴着纯白丝巾一瞬间染红。
随风飘荡,最后三分钟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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