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

车上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今年开口：“阿音是要去公司？”今昭抬头望过去，“去星娱交些手稿。陈子越催得我烦的不行。”今年淡淡一笑：“他也是职责所在。”今昭点头，“年表哥要出去玩？”

今年瞥一眼车外：“随便出去走走。”

在外多年，回来之后又一直在屋里囚着，B市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陌生了。今昭思索一番，“年表哥之前也在一中待过几年，要不要去滨江路走走？”今年扯起嘴角：“好。”

老远就听到学生们嬉闹的声音，今年下车后待在原地好一会，才抬步往前走。他穿着白色长袖衬衫，额前的碎发略微遮挡住双眼，皮肤惨白，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程浅！你怎么这么讨厌？”

今年一怔，转身看向花店外站着的两个女人。

程浅撇嘴，风吹过她微乱的发，“少在这抱怨，赶紧把花送过去。”今年看着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那些年破碎的记忆里，他始终记得一个人，一个……

程浅察觉到目光，蹙眉望过去，在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她脱口而出道：“今年？”

*

陈子越在公司大楼下边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把那位少爷等来了，“今大少爷，还知道过来呢？”今昭递给他一份文件，“词和曲都在里边，先给负责人看看，后续再继续商讨。”陈子越点头，“这我知道……你之后还赶着去部队？”今昭嗯了声，“我说了我要服完两年兵役。”

陈子越见他脸色不对，也就不再就这话题展开，只试探的问道：“你哥在上面办事，你要不要和他一块儿回去？”今昭抬眼看他：“我哥让你问我的？”陈子越摇头，“不是，就看到他过来了，顺便问你一下。”

“行，”今昭应道，“我也有点事跟他说。”说罢，也不等陈子越，就往公司里走去。陈子越大声道：“你就这么走了？今昭，你就不能等等我……我去你爷爷的今昭，老子到了八辈子霉当你的经纪人……”

忽略身后陈子越的咆哮，今昭进电梯按了最上面的那个数字。出电梯的时候今昭正好和今朝碰面，会议室里陆陆续续走出一些星娱的高层，见到今昭也很意外：“今昭，难得见你一面啊。”今昭客客气气的跟几人打了招呼，就跟着今朝进了办公室。今朝看见今昭进来，对杨特助道：“给他端杯温水。”

“好的，先生。”待杨特助出去，今昭开口：“哥，我之前拜托你的关于景游的那件事，你……你怎么想的？”今朝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着手中的笔，随即道：“怎么，你去看他了？”

今昭犹豫答道：“……是。”

“阿音，他父亲送葬的钱，是我给他出的。我是个商人，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回报的。”今朝微微眯眼。

听到这话，今昭脸色一白。

“但是，既然是你求我，我也就替你办了。”今朝双手叠在一起，看向今昭，“可是阿音，你是不是忘了，蓝景游骨子里到底有多傲？”他哼笑一声，“我曾经让他来公司就职，他拒绝了。”

“他父亲的一切丧葬费用，他都给我打了欠条。”

“他家的一切债务，都拒绝让我支付。”

今昭心里越来越没底，他问：“大哥，我只是想他好……我并没有，羞辱他的意思。”

“是，阿音，我明白。”今朝阖眼，“他只是陷进了一个漩涡。一个任何人都很难爬起来的漩涡。”

如何从漩涡里脱身，除他自己，其他人都干涉不了。

离开时今昭问了今朝跟不跟他一道回去。今朝只说今天有点私事，让司机把今昭送回去，“大哥今天回宅子吗？”司机打着方向盘，“小少爷，先生这几天正忙着一个合作，吃住都在公司。”今昭听了，点头：“你回去的时候跟大哥说一声，他那个房屋设计的朋友介绍给我一下。”

“小少爷想换房子住么？”

“不是，我给我……男朋友参考一下。”司机一愣，随即道：“是……我会跟先生转告的。小少爷现在是回老宅还是？”

今昭想了想，“开到我家去吧，等过几天假期快结束了再回去陪陪他们。”

今昭那栋房子别的没什么，就一个僻静，大半夜弹琴也没人来投诉。有大半年没回这栋房子了，保洁定期来打扫，今昭进去之后还算有个落脚的地儿。

冰箱空荡荡的，今昭叹气，他这个脑子，除了音符就记不住别的。好巧不巧，秦屿川这会正打电话过来查人，今昭盛情邀请了对方来参观自己的房子并要求带上一点水和吃食。

秦屿川过来的时候，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门是半掩着的，秦屿川推开们去，就看见今昭站在客厅边唱边跳。

Hey, I was doing just fine before I met you

I drink too much and that's an issue

But I'm okay

Hey, you tell your friends it was nice to meet them

But I hope I never see them again

I know it breaks your heart

……

“Pull the sheets right off the corner Of the mattress that you stole From your roommate back in Boulder，”看见秦屿川进来，今昭跳着往他那边过去。秦屿川放下东西，单手抱着他，“不是说说回家里？”今昭笑说，“假期快结束那几天再回去好好陪陪他们。”秦屿川应声，随即打量着今昭的房子。都是开放式的设计，客厅很宽敞，放着的都是些乐器，阳台上是一个大方桌，上边都是今昭的曲子手稿。看得出，今昭对待音乐很用心。

楼梯和客厅的的对角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上面刻着秦屿川不认识的字符，看着应该是德语。今昭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低声笑道：“那是我小升初的时候，在国外一个钢琴比赛上赢得的‘战利品’，”今昭走到钢琴面前，随手按了几个音：“当时我爸爸说我得了第一名才给我买这架钢琴，它真的很不错，饶是我家经济宽裕，当时付钱时我还是心痛了一下。”

秦屿川看着今昭站在钢琴前，没说什么。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些黄色废料，只想着今昭在这钢琴上被他欺负的眼睛红润的模样，一定……格外的诱人。看着秦屿川的眼神逐渐幽深，今昭问他：“怎么了？”

秦屿川咳了咳：“没，晚上吃点什么？”今昭问他：“你做？”提着一大口袋到冰箱面前，秦屿川瞥向今昭：“那不然呢我的大少爷……你这冰箱还真是一贫如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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