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去两天,傅景秋也渐渐空闲了下来。
牧禾春这几天一直在练习竖笛,而黑旋风则是浑身黑的发亮,在那油墨中穿梭,然后再游走于白纸之上。
一曲完,纸上是福如东海四个大字。
两者结合,就好似是牧禾春用笛声控制黑旋风写字的般,十分有蛊惑性。
傅景秋看的嘴角直抽搐,眼前人排练了两天,只为了骗老头,而这骗老头的人则是自己的妻子。
他有时真不知道娶了牧禾春是福是祸。
寿宴这天很快到来,宾客连连恭贺。
订的酒店装潢华丽,窗框边是红色半挂着的窗帘,几个柱子上还刻了螺旋花纹。
整体看起来就像欧世纪的舞会一样,高贵又华丽。
傅景秋没有和他一同到来。
而牧家也只来了他和清白暂两人。
牧母出国旅游,牧父忙于工作,两位哥哥一个在公司忙着一个在调查案件,也就只有他们两个闲人了。
也不知道是牧禾春名气太大还是牧家名气太大,又或者两者兼有。
牧禾春刚来这吃了一口糕点便迎面而来两个不怀好意的公子哥。
至于为什么不怀好意,因为长得就猥琐,笑容就更像变态。
“这不是牧家小少爷吗?”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目测和他一般大的公子哥道:“不是说结婚了吗?怎么你老公没和你一起来?”
“肯定是嫌丢人呗”另一个是穿花色西装的人附和道。
那人从头到尾都是放荡感,尤其是那引人注目的红色头发,更使人觉得刺眼。
白色西装的大笑几声道:“也对,不对外公布,可能是哪个地产大亨,有钱,但,老——。”
“哈哈哈,豪门废子,也只配用来联姻。”
牧禾春听的一脸无所谓,仿佛说的不是他一般,甚至还点了点头同意:“就是,太老了。”
他这话一出,两个笑着的声音都卡了壳,有时候过于坦白不是好事,比方说当事人从门口走了过来。
傅景秋一进大厅门就听到了这一堆话,本还不放在心上,但听到了牧禾春的话脑壳一疼。
其实他真不算老,26岁能坐到这个地位已经是可以弥补年龄上的缺陷了,但是和18岁的牧禾春比起来,他又无法反驳。
再加上牧禾春家里条件也不差,没了他也不会倒,傅景秋更是莫名其妙生出了一股负罪感。
牧禾春看周围人的眼神都往大门,自己也随着往后一看,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喊了声:“老公~”
“你怎么这就来了呀,也不提前说一声。”
傅景秋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回了两个字,呵呵。
而那两个公子哥听到那声“老公”心中一颤,刚刚说牧禾春老公老,是他们俩说的。
傅景秋现在看起来明显心情不好,按照他的实力如果想要报复他们两家的话,虽然不容易,但也是可以的。
而他们敢嘲讽牧禾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后来被找回来的,在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家中的地位不高。
他们反而更看好清白暂,认为他有才识有远见,应该更会被牧家重用才对。
毕竟日久生情,牧家又是出了名的注重感情,而且清白暂到现在也没有搬出牧家,这使他们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如今就是这个想法,让他们踢到了铁板。
傅景秋大步走到牧禾春身边,牧禾春说他的话他可以忍受,毕竟早已习惯了这头疼。
但如果是这眼前两个小喽啰…
傅景秋是不打算忍耐的,毕竟是小辈,他也不好亲自出手迁怒于后面的家族,他便把这俩小孩交给了他们自己的父母。
也算是从轻处理了。
傅景秋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牧禾春也像是感应到了般和他不约而同的对视了。
牧禾春长长的睫毛和放着光的眸子显露单纯,他唇瓣微动:“按理说你是我监护人,切记轻拿轻放。”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傅景秋无言,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中途牧禾春在观看完了主角受的那场泼酒闹剧之后,老寿星终于登场了。
周老长的和蔼,却能坐到这个地位,能有几个是真宽容无度的?
在说了一大串的心灵鸡汤之后终于开始了小辈助兴这个环节。
牧禾春的表演在清白暂后一个。
可谓是相当尴尬的一个位置,众人包括周老都还未从清白暂的钢琴中回过味来。
在场的也只有傅景秋和几个想看他出丑的在期待着他的表演。
牧禾春拿出竖笛,笛子末尾还挂着穗禾,倒有一种从古人走进现代之感。
黑旋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从他的口袋中钻了出来。
它这么大只,肯定小小的口袋是装不下它的,牧禾春的衣服经过特别改装,袋子大到离谱。
口袋的口是正常大小,可内兜几乎连了半个衣服。
黑旋风钻出来后,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纸砚上。
熟能生巧,他开始随着笛声写起字来。
曲声绵长,使时间过得很快。
他们还沉浸于笛声中和一条蛇,从口袋里钻出来写字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一曲毕,字也写好了。
字很简单,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很常见的,一习字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来,那便也算是一个简陋的礼物。
但重点是人,而写这两个四字词语的是条蛇。
周老面露兴奋,接过那幅字。
“这蛇还真是通人性。”
牧禾春点头不置可否。
黑旋风总是意外的神奇,会自己开门,就连这字画也不是他训练出来的,而是让黑旋风自己对照着网上的字学出来的。
牧禾春低头看着黑旋风,蹙眉小声道:“你该不会是穿越者魂穿进的蛇身?之后要化作蛇妖来报答于我。”
如果黑旋风能听懂这句话或者能开口说话,他一定会说:“不是报答,是报打。”
牧禾春从他那竖瞳中看到了无语的神态,讪讪闭嘴。
清白暂在座位上看的咬牙切齿,心中不免泛出酸涩,牧禾春笛子虽然吹的不错,但与他的钢琴相比实在不够看。
但偏偏他有一条蛇,一条通人性的蛇。
与此对比下来,自己的钢琴实在是有些大众化了。
毕竟在他们这个圈子中有几个是没学过钢琴,没学过几个特长的。
只不过是有的好有的差而已。
11:30.
这宴会如果忽略掉少数人,过的也算是快快乐乐。
开车回去的路上,牧禾春则是一脸兴奋,嘴上不断自夸。
傅景秋的心情也还算行,瞧着眼前小猫摆尾巴的骄傲模样,也没有说扫兴的话。
天已全黑,傅景秋停好车,二人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听见屋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牧禾春心中一抖,然后快速拉上了傅景秋的手,他小声道:“咱家是不是进贼了?”
热气扑散在傅景秋耳侧,那句“咱家”显然是说到了他心坎上,他没有因为进贼而感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