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生证出现只有一瞬。
云锦书还是记下了前面这个小姑娘的姓名—— 司暮芸。
“谢谢姐姐提醒。”
司暮芸和云锦书道谢后，很快就将自己疑惑的事娓娓道来：
“书书姐姐，我的手机总是会在周六的半夜十二点响起来。”
“自从我拥有自己的手机以来我都是如此。”
“可那个未知号码打电话过来却什么也不说。”
“刚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谁想，我把那个电话拉黑之后，我竟然还能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接到电话，我觉得......我身边是有鬼怪。”
【现在的孩子做什么不好，不就是个电话吗？比起前面的灵婴，女鬼之类的，根本没必要花那么多钱算命！】
【你爸妈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啊，有这个闲钱你还不如给父母买点节日礼物。】
【不会是想追赶算命的潮流吧，真没必要。】
面对网友不断的指责，司暮芸的双眼里含泪：
“我已经成年了，找书书姐姐的钱都是我自己边读书边兼职赚的。”
【成年？那你应该要高考了吧？】
【这段时间就应该好好做题，别为了现在这种蝇头小利浪费你高考的时间，等你工作后就会发现那些钱根本不值得。】
【我说你们好为人师的教育别人。】
【对啊，别人的人生，少指指点点，你难道是亚里士多德的妹妹珍妮玛士多吗？】
【说我们多事的估计也是小孩子吧？我们这也是为她好。】
评论区的留言从云锦书的眼前一条条划过，惹得她瞥了瞥嘴。
总有人喜欢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
她声音稍微放柔了些，安慰面前哭泣的司暮芸，“别看评论。”
“你除了接到电话，早些年你还收到什么？”
云锦书稍加提醒了一下：
“比如说，信？”
闻言，司暮芸的眼睛忽的一下闪出光亮，洋溢着对云锦书的崇拜：“书书姐姐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她的思绪似乎回到往昔：“据我奶奶说，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收到信件。”
“信封上面没有邮票，也没有寄件地址。”
“当然，寄来的信也是‘无字天书’。”
“我想，要是没有这些东西，送信的人肯定离我很近，至少也在一个城市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就在家附近的邮箱旁蹲守。”
“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我都没有等到那个送信的人。”
“直到奶奶叫我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查看邮箱的时候，发现我又再次收到信件。”
“或许是在我睡觉的时候送信的吧。”
从小到大收到的信件都被奶奶收起来，放在她的房间的柜子里保存好，一封都没丢掉。
司暮芸不知道奶奶搜集那些信件做什么，也不甚在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关于鬼怪的事情全凭借我个人猜测，也可能是近日临近高考，我压力太大了才疑神疑鬼的。”
“其实真相对我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书书姐姐，我关注你很多天了，我很喜欢你。”
“能和你直播说说话，我真的很满足，高考的压力也缓解不少。”
云锦书双手交叠，抵着下巴，直视面前的女生，好像是个称职的听众。
直到她说完，云锦书才开口答道：
“你的感觉没错，那些电话和信件的确是鬼魂做的。”
司暮芸：！
云锦书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司暮芸感到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
明明没有开窗户，身后却感到有凉风忽起。
她惊恐的望着自己那个熟悉的小房间。
——除去一眼望不尽的高考资料，什么也没有。
云锦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放心好了，那些鬼不会伤害你。”
【那些？！意思是这些鬼不止一只。】
【本以为这个妹妹只是想追星才来花钱直播的，哪想她才是重头戏啊！】
【鬼多了说明房间阴气重，长此以往对人体也不太好吧。】
云锦书扫眼评论区：“放心好了，那些鬼魂并不会聚集在你家。”
“而是每周六只来一只。”
“只待一个小时就会离开，所以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影响。”
司暮芸听完，因为紧张而无意间挺直的背脊稍微松下来了些许。
她摇摇头：“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而且还坚持了，十八年。”
云锦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水友，你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她这局话说得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忌惮什么。
倒让评论区多添了几分疑惑：
【我从没见云姐那么温柔过，更爱啦！！！】
【这么大的孩子了，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点矫情过头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帮忙我爸妈看店了，水友都是快高考的人了，在家帮父母看家又怎么了？】
司暮芸听出云锦书声音的细微变化，知道对方是不想勾起自己的伤心事。
她莞尔一笑：“是的，书书姐姐我没事的，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很好的照顾自己。”
“奶奶生前的时候我答应过她的，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北大。”
“这也是爸爸妈妈生前对我的期待。”
她后面那句的说话声越变越小，恍若蚊吟。
可弹幕中的众多观众还是听到了司暮芸究竟在说什么。
【啊......小姑娘已经没有家人了吗？】
【前面说别人矫情的快出来道歉。】
【那些讽刺小姑娘半夜坐起来猛扇自己一巴掌：不是，我当时有病吧。】
【愧疚感在此时拉满。】
“那就对了，不管是从前的无字信件，还是没有人说话的电话号码，其实都是一直关心你的那些亲人在身旁陪伴你的关系。”
“而且信件也并不是无字的。”
“电话也不是静音。”
“只不过是阴阳两隔，他们修炼的鬼力又不足以让你听或是看到阴间留下的东西。”
“才会如此。”
司暮芸吃惊的捂住嘴。
一双眼睛裸露在外面，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就只有奶奶抚养自己长大，相依为命。
高一那年，奶奶也离开人世。
最后的血亲也消失在自己的身边，那是司暮芸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
她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在这段时间内，司暮芸最担心的就是家长会。
当每个教室的同学座位上都满满当当时，就只有她的座位空荡荡的，在一片欢闹之中寂静得让人害怕。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那......那我有办法能看到信件上的字吗？或者是能听到他们电话那头的声音。”
云锦书点头，“有的，需要柳叶和牛眼泪。”
司暮芸闻言，眼神中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她所处的城市是北方。
现如今是冬天，去哪里找柳叶。
而牛眼泪，更是可遇不可求。
就在司暮芸快要放弃之际，评论区中有个名叫“雪碧”的观众在下面评论留言：
【牛眼泪和柳叶，这些东西我都有，我可以寄顺风快递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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