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繁华都市的夜是看不见星河的，有幸的话，你可以看见天上那一轮惨淡的月亮。

高一飞和王大鹏两个人洗完澡后提着一听啤酒，悄悄来到天台上，天台上风大，让身上的水珠携着燥热逃去。两人坐着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心照不宣地笑着碰了个杯。

天上的星坠落入凡间成了灯海，被林立的楼房和来往的人群囚住，汇成所有人都向往的理想乡，俯看着理想乡的两人已经几瓶下肚有了点醉意。王大鹏微红着脸突然抽了高一飞一巴掌，高一飞看了看他，不知道这位又在发什么疯。

“有病没病？”

“高一飞！我要是个Omega，我也和你过不下去！”

说着王大鹏又打开了一瓶。

“你是个和尚还是个忍者啊！”

高一飞满脸嫌弃地夺过他手中的啤酒。

“你要是个Omega，可没Alpha攻得过你！”

王大鹏挥手去抢那啤酒，却被高一飞摁着脑袋推了回去。

“别再喝了！我怕你这次对着我的脖子来一口！”

三大鹏伸回手嘿嘿一笑。

“没事，我咬不过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老狗啊？我哪咬得过狗啊！”

“嘿你这小子！”

高一飞这次没贴抑制贴，信息素随着他情绪的波动突然涌了出来，酸涩的青柠味可把王大鹏呛得难受。

“咳！咳！停停！小的知错了？你这味又酸又苦快把我呛没了！”

意识到信息素失控后的高一飞赶忙压制住自己，直到风吹散酸味他才略微烦躁地揉了揉脑袋，这件事情好像愈发严重了。

“高一飞，你真的需要找个Omega......”

“我不需要！”

他的情绪有些糟糕。

“既然你迈不过这个坎，那就去医院！看看医生总能帮你缓解一下病症吧！”

高一飞双手撑在身后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夜空轻轻说。

“又不是没去过，医生说的和你一样，找个Omega或者Beta，Alpha都行，说让我发泄一下。”

看来这医生把啥可试的法子都告诉高一飞了，就是高一飞自己不愿意。

“为什么呢？”

王大鹏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老压抑着自己。

“你不记得吗？刚分化那次，任薇薇。”

王大鹏终于想起了海的伤痕，也想起了那个女孩，他也沉默了，与高一飞一起望着深遂的天空，凉渗透深蓝，他感觉到了冷，海底深处的冷。

十四岁那年，高一飞迎来他的第二性别分化，分化来得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他抱着双膝缩在学校的墙角，咬紧牙关想抵抗席卷全身的热潮，他知道自己该去找老师，但后颈那处的腺体传至全身的难耐与艰熬让他的双腿没有力气迈出一步，像是一壶烧开却没有开口的水，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快模糊了意识。

“快来个人啊！”

他在心里祈祷着，但最终来的人却将会让他对此追悔莫及。

“高一飞，你还好吗？”

一个柔来的女声传来，他强撑着睁开眼，看清，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正弯腰站在自己面前，是任薇薇，他们班上的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Omega。

“你是不是很难受？”

说着她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香草味的甜感更加磨灭了高一飞的意志，但任薇薇却不知道这样做的危害，她只知道，每次父亲易感期，母亲都是这样来安抚他的，她只是看高一飞在抖难受得厉害，想帮帮他。

高一飞的视线渐渐模糊，一股强烈的不可抗拒的欲望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最后只记得任薇薇的身影是成了几个模糊的色块，日光突然变得汹涌，他失去了意志。醒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医院，他不愿看苍白的天花板便扭过头去，却看见自己的父母正不停地给任薇薇的父母鞠躬道歉，他才知道，自己虽然没做其它出格的事，但却把她扑倒在地发了疯似地狠咬她的腺体，不顾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思维退化和野兽一样无理无智，导致任薇薇的腺体崩坏被迫摘了腺体。他也才知道，自己有易感狂躁倾向，他害怕，害怕接触害怕伤害，更害怕失控，但现在他却又踱到了癫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