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前序
“来来来，媳妇，这是我上学时候最好的兄弟！”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半醉，脸上浮起红晕，看着穿着敬酒服的新娘傻笑。
新娘抱歉地冲我笑笑，转过头看着他，“知道知道，就是你天天挂嘴边的程毅。”
“他经常提我啊？”我压制住心酸，假装毫不在意地问。
“嗯，他说你高中的时候对他最好了，以后结婚，一定要你当伴郎。”
新娘无可奈何地笑着，我看着两人幸福的模样，有些愣神。
他明明常提起我，却不从来和我联系，直到前几天才找我给他做伴郎。
“回来了就晚走几天，等我度完蜜月，咱俩去球场PK一下！”
他的眼里闪着光，我知道，提起篮球二字就能让他兴奋不已。
“人家还有工作呢，怎么等你啊。”
新娘嗔怪地看着她。
郎才女貌。
我在心里默默评价。
看着他们的幸福，我总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去趟洗手间。”
我的笑快挂不住了。
耳边响起昨天他睡不着，拉我一起聊天时说的话。
“阿毅，你都马上奔三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啊？你小子长得也不赖，为什么就是没有丫头愿意跟你呢。”他递给我一罐啤酒，漫不经心地问。
我打开啤酒拉环，泡沫涌出来，他递给我两张纸。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还是高中时期那样，修长性感。
我没接，仰头灌了一口酒，泡沫从我的喉管滚下，冰凉的温度刺激着我的胃。
“你不会不喜欢女人吧。”他试探性地问。
“你想什么呢，我是纯爷们。”我故意把啤酒罐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早点娶个好丫头过门，好有个安稳的生活。”
他打着哈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却顿感这对话无聊至极。
他还是酒量很差，过了一会就吵着头疼，先去睡了。
他的酒量还是那么差。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电视里放着八点档的肥皂剧，没开灯，屏幕的灯光有些晃眼。
我捏着啤酒罐的手暗暗发紧。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我说我们不是好兄弟吗，可事实就是，曾经那个对你很好的男孩，喜欢着另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你。
看着镜子里有些狼狈的自己，我抽抽嘴角。
“谢谢你曾经对我那么好。”
今天早上，他说。
可是今天是他的婚礼啊。
“这算是好人卡么。”
我半开玩笑。
他拍拍我的肩膀，去准备了。
我揉揉发涨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西装，带着笑，和他一起出去准备。
我们都穿着西装，忙里忙外，恍然间，我差点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梦终究是梦。
醒来皆是空无。
part2.学生时代
“咚咚咚……”
午休还没结束，篮球场上就传来了打篮球的声音，突然响起听着像教导主任老张声音的怒吼，脚步声，笑声吵了一会，拍球声没有了。
他也回来了吧。
正想着，后门开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把我叫起来。
可是，睡眠质量很差的我在他走的时候就醒了，我一直在等他回来。
他每天中午都会去打球，可他是住宿生，午休要按要求回寝室的，为此，班主任老师和宿管阿姨都频频找他谈话，可他总是嬉皮笑脸，下次还犯。
我坐起来，假装自然醒，他压低声音，轻车熟路地从我书包里翻出湿巾，边擦汗边得意洋洋地跟我说：“今天又被老张发现了，幸好跑得快。”
“你穿的球服。”我轻笑一声，他的手顿在半空，然后拍拍我，“兄弟，知道该怎么做吗。”
“冲着你这句话，我严重怀疑你是老张的线人。”我一脸严肃。
“是啊，我刚告诉完老张，你一天天就知道学习和毒舌，”他半开玩笑，“有水么，超市中午关门了。”
我嘴上骂他，还是老实地把水瓶递给他。
他不知道，每次满杯的凉白开，都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的发梢还带着水珠，下午一两点的阳光照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映在他含笑的眼睛里，喝水时一上一下的喉结，我看得出神，那个下午，我永远记住我的失控的心跳。
可少年的心动会延续着，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失望。
我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就是我们的性别。
都说攒够了失望就离开了，可我的失望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呢？
“陈松阳，教我打篮球吧，这样以后你就可以那我当挡箭牌了。”我假装满不在乎地说，可咬咬嘴唇，心底紧张得要命，生怕他拒绝我。
他笑了，胳膊支在我的椅背上，打趣到：咱们大学霸什么时候想学这种学习以外的东西了？”
“少废话，教不教。”我的心跳加速，面上维持着冷静。
“教教教，明天体育课开始吧，以后我就是陈老师了，嘿嘿。”
我松了口气，继续看着桌面上的数学卷子，他趴在桌子上补觉，可我的目光没有办法不被他所吸引。
原来这就是喜欢。
我开始徘徊。
这是一种无力的喜欢，因为无论怎么选，我们都不会有结果，别说什么冲破世俗，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当那些流言蜚语传出来，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这些年里，我也想过忘掉他，可是无论我做什么，我的身边都会有他的影子。
操场上有人打篮球，我总觉得陈松阳是不是也在，实验室的解剖实验，我总是想起陈松阳总受伤，他妈妈就天天往学校送猪肝。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举目不见你，却处处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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