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知道要出事

“诶，老板，怎么这么早要收摊了？”

高启强抬眼看去，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宽大的蓝白校服罩着她瘦小的肩膀，杏眼亮亮的，干净漂亮的和旧厂街格格不入，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脑门上的汗，挂上和善带着些讨好的笑容：“弟弟妹妹要去外地上学了，我去送送他们，就暂时收一下摊。诶，小姑娘，你是来买鱼的吗，我先给你称好再走。”说着用水缸里的水洗了一把手。

“叔，我不是来买鱼的，我在这边上学，如果您忙，我帮您看一下摊子吧。”林蓁看着高启强点头哈腰的模样，又想到大结局被判死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会就回来了。”高启强撸了一把脑袋上的卷毛。

嘿，还真有点像个卷毛小熊！

“叔，现在正是五六点钟，好多人正买菜回去做晚饭呢，您这会收摊多亏啊，我帮您看着，我也不是来打工的，我们学校布置了社会实践活动，等您回来了，我把这会儿挣得钱再给您，您看行吗，就当帮我完成个作业？”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总是低头做人的父母，林蓁是真的想帮帮高启强，或许呢，或许他见识到更多的善意就能不再踏上深渊。

“行吧。”高启强和她讲解了一下卖鱼的流程，怕她用刀弄伤自己，好心的叮嘱她别刮鱼鳞，如果有人想要处理好的鱼，那就说明情况，先不卖给他。

高启强留了个纸条给林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林蓁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好联系他。

就这样林蓁帮高启强看了两个小时的摊子，因为她看起来年龄小，还穿着校服，倒是非常吸客，也没多少人计较处不处理鱼，卖的还是比较好的，虽然林蓁每次从水缸里拿鱼的时候都挺害怕鱼在手里扭动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对面菜摊的大爷因为手头拮据，没交下个月卫生费，希望市场管理员唐小龙唐小虎宽限两天，年轻气盛的龙虎兄弟纠集了一帮无业游民，对着老爷子就一顿胖揍。

林蓁赶忙上去拦，被唐小龙一把推倒。

唐小龙一脸嚣张地指着林蓁：“告诉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揍。”

偌大的菜市场，没一个人敢拦，林蓁的心一下跌倒谷底，借了身边摊位阿姨的手机报警，女人一听她在报警，动起手要抢回手机，林蓁躲避着对她道歉，一边和接线员说明情况，挂断后，一连着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将手机还给女人，女人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指着林蓁的背影咒骂。

林蓁装听不见，对唐小龙一行人说道：“你们快停手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来。”

唐小虎还是有些怕事的：“哥，哥算了吧。”他想要拉住唐小龙，谁知唐小龙气血充头，上前扇倒林蓁。

林蓁好歹也是学过散打的，一脚踹在唐小龙的胸膛，唐小龙失去平衡躺在地上，颜面尽失的他爬起来与林蓁互殴了起来，唐小虎想拉开两人，刚刚还打老人的一群人也傻在那，一个男的打个小女孩，也太难看了，他们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挨打的老人趁这一会儿爬起来跑回摊位，猫着腰偷看。

“干什么呢？！警察！”市公安局出警速度就是快，上前就把林蓁和唐小龙分开。

“是他！他催交卫生费，殴打老人。”林蓁没顾上自己花脸，指着唐小龙向警察告状。

唐小龙也在骂骂咧咧。

“都闭嘴！”

林蓁寻声望去，蓝色衬衣的男人走上前，他身边还跟着的穿着卫衣的男人。

她瞳孔微缩——安心和李响。

一定是。

“谁报的警？”蓝色衬衣的男人问道。

“我。”林蓁被女警扶着站了起来，并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警察，我没打人，是她先打我的，大伙都能做证！”唐小龙狼狈又气愤地指着一圈围观群众：“不信你们问这些卖菜的商贩！我打人了吗？啊？我打人了吗！”

菜市场内无一人敢应，唐小虎用眼神威胁商贩们。

林蓁气的手都在抖，环顾四周的人，冷漠又躲闪，和唐小龙被警察带走时，她转头看向刚刚被打的老人，老人眼神飘忽，猫着身子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