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盈袖,你说你在聂府当差许久,你可知你家宗主年岁几何?”
“回姑娘,已二十有三。”
“年纪尚轻,怎长得这般老成?”
“宗主年幼丧父,十几岁便继任家主,担负起振兴家族,保护弟弟的重任,族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皆要由宗主做主,许是太过劳累了些。”
“怎得这里都是弟子修士,未见女眷?”
“宗主还未娶妻。”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不说亲,可是身上有疾,不能人道?”
她一本正经好奇的问道,盈袖呛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蓝姑娘,此话可莫要让宗主听了去。”
一身蓝衣的蓝歆十分轻巧的跟在盈袖的身后来到大堂,一抬头就看见正侧坐在一旁的蓝曦臣与聂明玦聊得甚是欢愉。
远远望去,他们二人仿佛就像是一对“忘年”兄弟一般。
“兄长!”
“宗主,蓝姑娘到了。”
“兄长,你和聂大叔在聊些什么啊?”
“哦?小丫头来了,快坐。”聂明玦挥手,示意让蓝歆坐到他身边来。
看着一身素衣的蓝歆款款而来,有些挪不开眼。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昨夜一身红衣的她,那抹艳阳直刺入他的心扉。
明艳动人真姿色,胭脂点点夺人心。
蓝歆并没有选择搭理聂明玦,反倒是径直坐到蓝曦臣身边。
“我才不要和你坐呢,我要和兄长坐在一起。”
“好好好,今日不分主客,小丫头快来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菜!”
蓝歆打眼一扫餐桌,据说这些全都是清河的特色菜肴,清河多山少水竟然还有鱼吃,总之肯定是比姑苏的那些药膳,好吃的多得多!
“还行吧,还能稍微凑合一下。”
不一会儿,聂明玦发觉还有一人未到场,看着空出的席位,气不打一处来。
平日练功不积极,现在就连吃饭也都不积极。
“孟瑶,怀桑呢,怎么还不见他?”
“回宗主,二公子他估计,还未……”
孟瑶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慵散的声音,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金丝笼,里面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大哥,早上好啊!”
聂明玦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成天提溜个鸟笼子拿着折扇四处游逛,偏过头不去看他,不然他怕他真的一个没忍住,一把把“霸下”抡到他面前。
“都什么时辰了还早,这么多人都饿着肚子等着你来呢。”
“大哥,我跟你讲我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个好东西,你看!”
话罢,把自己在路上抓的金丝雀捧在手里给聂明玦面前。
“怎么样,还不错吧,追了它好些日子才抓到的。”
聂明玦不禁扶额蹙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幼时,从小修炼“霸下”导致自己的性格阴晴不定,稍不留神就会难控心神,走火入魔。
所以父亲在世时就一直盼望着聂怀桑能成才,继任家主。
奈何聂怀桑从小性格胆小懦弱,志不在武,平日里对学习练刀又不上心,就喜画扇逗鸟,打理打理花圃。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耽搁下来,后来父亲因为夜猎时出了意外,自己才匆忙继任。
苦心钻研刀法,本打算凭自己的本事怎么着也能为聂怀桑遮风百年,奈何自己同先人那般受刀灵诅咒,多年过去仍寻不到半点破解之法,随着修为的增长,反噬更甚,恐时日无多,而聂怀桑还是如此孩童心性,怎叫他放心得下。
“怀桑,你怎么如此不争气,将来大哥若是不在了,你该如何继任这聂氏家主之位,又怎么能服众?”
“呸呸呸,大哥说什么胡话呢!”随后笑了笑讨好着:“大哥如此嫉恶如仇定能长命百岁。”
聂怀桑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哥心中所想,只是自己对习武之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家里有大哥一人就够了,只要有大哥在,无论是清河聂氏,还是整个清河都不会有难事。
自己就负责逗逗鸟,养养鱼,浇浇花,也乐得自在。
“聂大叔,刀要练,这家风也得正一正才是。”
蓝歆向来直爽也不兜圈子,起身说明。
“昨夜闲来无事,歆儿想一睹仙门百家口中的不净世,哪曾想此地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
聂明玦不禁蹙眉,自己费心治理的清河,怎么就成了她口中野蛮之地。
“你且详细说来。”
蓝歆把所见所闻悉数吐露,听得聂明玦自愧不如。
“这些事你怎么从来没有同我说过。”聂明玦偏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孟瑶。
孟瑶腰弯的更深,十分紧张。
“宗主…”
“把腰挺起来!从即日起,你孟瑶便是我聂明玦的副将,我看谁还敢多说闲话。”
此事也算是触了聂明玦的逆鳞,随即下令重铸家训,重整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