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猛然回头,只见林间树木倒伏一片,满地焦黑,公冶寂无却好端端地立在那里,毫发未损。
公冶寂无距离二人不过数尺之远,可冥夜方才出神大意,竟未有察觉。
冥夜瞧着眼前之人,心中一沉,脊背上冒起了冷汗。
战神冥夜『是吾一时疏忽,竟大意至此,若不是魔王及时发现,吾等怕是要吃大亏了。』
虽然心有惴惴,但冥夜到底不曾露怯半分。
眼见张凌赫击出的拳风并未伤着公冶寂无,冥夜眸色微沉,象征性地向那人打了个稽首。
战神冥夜「十数年未见,江疑神的龟息大法更是精进,竟连吾也瞒了过去。」
公冶寂无只当冥夜是自嘲,缓步走上前来,也向他稽首还礼,继而转向旁侧蚩尤张凌赫,眯起了眼睛。
公冶寂无「九黎王蚩尤,不,此时应该是鬼炁魔王了,万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张凌赫神色阴郁,双眼紧盯公冶寂无不放,眸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当年若不是公冶寂无,召唤白水,淹没环山之阵,逼得他松开魄斧,纵使他落入圈套,却仍可有一战之力。
鬼炁魔王将一败涂地的宿命,归咎于江疑神与神女女魃的头上,在神界之中,他最憎恶此二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凌赫自然怒不可遏,只把公冶寂无的言辞,认作明晃晃的挑衅,自然要有所还击。
张凌赫「江疑神也多年未变,和我记忆中那张阴险嘴脸,几乎没有区别。」
公冶寂无与张凌赫针锋相对,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公冶寂无「难为魔王被封印数万年之久,却还念着本神,就连吾之容貌,都记得十分清楚。」
公冶寂无「神界岁月漫长,诸神祇大都克己复礼,仅是点头之交,若是有人惦念,倒未尝不是件幸事。」
公冶寂无有意将言辞编造得冒犯轻佻,倒叫张凌赫红了耳尖,怒意更甚。
张凌赫「休要胡说!吾与你等仇恨不共戴天,昔年你设下诡计,陷害于吾,今日便要让你一一还来!」
鬼炁魔王的力量尚未恢复,若在此时与公冶寂无开战,注定吃亏不说,还与大计无益。
眼见张凌赫箭在弦上,誓要与公冶寂无一决雌雄,冥夜连忙上前,将二人隔开。
战神冥夜「江疑神漏夜前来,不知有何指教,总不至于是为了在吾等面前,耍一同威风,以逞口舌之快吧?」
冥夜特地加重了“二人”字眼,意在告诫公冶寂无,若他此时动手,眼下二对一的阵势,定占不到半分便宜去。
不过,公冶寂无虽然嘴上挑衅,但并无独斗冥夜与张凌赫之意。
只消看他站在原地,并未做出应战举动,便大略可知了。
公冶寂无见冥夜神色紧张,眉心微蹙,又从他的言语中听出告诫之意,旋即淡然一笑,言语反倒自然轻快许多。
公冶寂无「闻听战神有意重铸魄斧,本神这里倒是有一条消息,特来告知于二位。」
一旁的张凌赫听闻此言,再也按捺不住,周身煞气四散,厉声断喝。
张凌赫「江疑神此言无状,当年你等费心封印魄斧,现下能有如此好心?怕不是又有什么诡计!」
张凌赫「神界之人若真有本事,就来与本王正面较量,莫要在背后耍些小伎俩。」
张凌赫言罢,手中运气鬼炁,化作风刃,直击公冶寂无面门。
冥夜眼明手快,忙将鬼炁锋刃拦下,制止张凌赫的进攻。
张凌赫不理解冥夜的行为,只当他胳膊肘向外拐,转而将矛头对准冥夜。
张凌赫「冥夜,你为何拦吾?难道你还念着同族情分,想要背叛于吾?」
冥夜心中暗讽鬼炁魔王愚蠢,一味只知用强,难怪昔年那么轻易便落入圈套,自投罗网。
现下冥夜与魔王暂时在一条战线,不得不耐着性子,向张凌赫解释。
战神冥夜「自吾入了邪修一道,早与神界势如水火,何来顾念旧情之说?」
战神冥夜「江疑神若想与吾等开战,必会集结诸多神祇前来,可如今见他孤身一人,肯定是有话要说。」
公冶寂无整理衣袖,清了清嗓子,望向冥夜,目光灼灼。
公冶寂无「不愧为上界战神,分析情势,倒比他人通透不少。」
张凌赫知道公冶寂无在讽刺自己,但由于迫切想知道事关魄斧的情报,只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