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破封了。”
“是,是那个,那个砍,砍下神皇太祖脑袋的那个,那个……”
“没错。”三千年来,受尽六界所有酷刑暴虐竟还力量未减反增破除封印,想来敌人完全比神界想象的还要可怖万分。
“怎,怎么办......”
偌大的永夜广寒殿不管何处皆是冰凉刺骨,凉风习习,空旷殿堂每一丝空气都好似迎合着飘荡而来的凉风无声警告着大殿不可一世的无限威严。
殿上,仙侍跪倒在一名男子的高位前微微发颤汗毛直立,“魔神破封了”这几个字就好似点醒的不仅仅是渺小的他,乃至整个神界仙界的噩梦!他内心最深处恐惧,那个让六界老一辈人为之震撼的暗黑长夜……
血河之畔尸骨之上,染血的魔神步步紧逼,无情的剑锋撕破天际,昭告六界听其号令不服者斩!而那些往日高不可攀威风凛凛的神威严何在?只能屈身为奴,贬作蝼蚁任其撕扯肆意斩杀,直至鲜血汇成冲刷不掉的猩红血河……
仙侍头顶,男子说罢魔神的事,继续在高台上平静的倚靠半尺桌案,翻看手中历尽沧桑的古老竹简,那双凝视竹简的乌黑眸子显然是不屑于仙侍的担忧和恐惧,看到有些乏了,男人才瞥眼身侧半尺桌案上的一封信,微微向跪在他脚下的仙侍开口道:“送去与赤心城,就说情况紧急,本尊代表神界特邀城主择日会面。”
“收到。”仙侍平了平身子,作了揖。便上前收下桌案上那封密封紧密的书信,可仙侍又细细思量方才尊主的话语和神情,惹得自己惶恐又好奇的多看眼尊主如水的面容和他手里苍老的竹简:为何一个大魔头临近世间,尊主也还不曾有紧张之色?看看尊主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仙侍只觉尽然是比魔神更可怖了几分。害的自己汗毛直立冷汗倒流。
尊主似是注意到仙侍的视线。尊主眉睫动了动,眼珠子撇向那位惶恐万分的仙侍。
顿时是给修为尚浅的小仙侍打了一记鸡血,他慌慌张张抱紧书信,屈膝弯腰道了几回歉又跪地磕了几个响头,马不停蹄的逃离这可怕尊主的视线。
眺望仙侍的离去,尊主缓缓松了一口气,卸下了作为一方神界尊主的伪装,显露他的万般倦意。
屠世魔神,论这一称号何尝不会让六界闻风丧胆?但看自己与他最后的对视,最后在自己亲手领兵镇压下,身处自己一手造就的绝境中……
那个魔神,那个自己过去的挚友放弃挣扎的空洞与绝望的最后眼神,那个自己萦绕自己千年的噩梦……
尊主愁苦,却又无可奈何,如今能做到的也只有在梦中残喘呓语,那句他来不及说出口的:“对不起”。
尊主伸出手指轻柔太阳穴,眉头紧促,自作言语莞尔叹息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报还一报啊。”尊主含在嘴角的笑发出了声,冷的像冰霜,冰的堪比他现在漫无目徘徊踌躇的凄寂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