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想起盗洞上的血字，那就是故意留给吴邪的线索。

张起灵思索片刻，说道：“当时找不到齐羽，有人说他贪玩不知道跑去了。”

“对，齐羽应该是暗中在那个角落观察着你们，但格尔木疗养院齐羽并没有和考古队关在一起，我猜测他被关在另一个地方，也许，喂下的尸蟞丸没有让他变成失败品，反而让那些人放松了对考古队的监视。”

“这次海底墓，阿宁是给裘德考找云顶天宫的地址，而汪臧海，也是故意将人引到海底墓，就是让人去云顶天宫，而且那具干尸，不可能是汪臧海。”

“西王母去过青铜门，她从里面带出来了陨玉，研究了尸鳖丸，尸鳖丸里面是尸鳖王的卵，它会在人的脑海里产卵，保存记忆，同时陨玉可以让人不朽，尸蟞还有蛇的蜕皮功能，脱过几次皮人就会恢复年轻，同时恢复记忆，就完成了复生。”

张起灵望着天花板，语气很轻：“周穆王的玉佣早就被脱下，躺在里面的是铁面生。”

“不管是谁，但他一定不会复生。”

安灵坐在小哥身边，沉吟片刻道：“西王母给了周穆王尸鳖丸和鬼玺，还有青铜铃铛，等周穆王找她，但周穆王死了，不管他为什么没有去找西王母，但他实实在在躺进了玉佣，后来铁面生找到了他的墓，将长生之法献给鲁殇王，等鲁殇王死后自己躺了进去，后来，元朝初年出现了东夏王国。”

“东夏国的王就是万奴王，他也发现了长生和青铜门，于是抓来了汪臧海修建了云顶天宫，也让汪臧海见到了青铜门，甚至掌握了一些长生的秘密。”

“他发现了两个特别的古墓，一个是鲁王宫一个是镜儿宫，镜儿宫里有着关于青铜的秘密，鲁王宫有着关于长生的秘密，他将蛇眉铜鱼放了进去，而他开始修建了海底墓，蛇眉铜鱼全部指向海底墓，而海底墓，指向的是云顶天宫。”

“他也找到了西王母国，从那里带回尸鳖丸，海底墓的海猴子，禁婆，尸狗吊全部是他试验的失败品，他太了解盗墓贼了，每一个陷阱都是为了引诱盗墓贼，但这时候，他发现了张家，发现张家的长寿，发现了张家极力想隐藏青铜门里面的秘密，他开始培养人手，只要想长生的，全部都是汪家人，这也导致了张家如今的局面，甚至九门因为出现了张启山展开的行动，被彻底卷了进去。”

张起灵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安灵直接钻进小哥怀里轻声说：“小哥，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挣扎不开的枷锁，人生在世及时行乐，生活总归是要享受的，我说过，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你知道什么？”

张起灵骤然睁开了眸子，没有错过安灵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我...”

安灵叹了口气，小哥太聪明了，他对周围一切的事务观察的太仔细，骗他，很难。

而且她也不想骗他。

【安灵，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

张起灵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安灵，从初识到现在，她一直知道很多隐秘的事，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清醒，先知。

自己什么时候对她产生情愫，他不知道，只是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很陌生，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找这个人，期待太久，当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什么都不想再问了。

不想问为什么会守青铜门，不想问为什么离开，不想问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为什么，她说一切很快会结束。

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安灵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她的性格，她的言谈举止，她的思想，都不是那个年代的人所具备的，他不想再想下去，也不想再知道这个答案。

他感觉，这个答案会让他觉得痛苦。

安灵见小哥站起身，将人拉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我不想听。”

“小哥。”

安灵从背后抱住他，闭了闭眼，声音带着颓废：“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是真的不能说。”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房间很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清楚。

良久，张起灵带着沉闷的声音传来。

“什么意思？”

安灵长出一口气：“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知道很多，但并不全面，我做的也是为了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小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也是真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起灵生平第一次觉得后悔，后悔为什么要问。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结束这一切，是不是结束了她也会离开。

他觉得这一刻极冷，还有种闷痛，他想离开这个地方，就当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安灵勉强笑一下，语气带着失落：“小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还想不告而别吗？”

张起灵转过身来，眼神仍旧平静，就像是即将爆发的平静。

“那处理完，你就会离开？”

“不会离开，不会离开，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沉默。

张起灵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安灵也开始紧张起来，诡异的气氛在房间蔓延，就连趴在窗子上的小黑都溜了出去。

“小哥，我让你设计的图你弄好了吗？等以后我们就住进去，还有，你喜欢南方还是北方？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房子，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对了，张千军万马估计现在和昭昭在一起，这台风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安灵正说着，张起灵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摸上了安灵的头，缓缓向下，拂过她的脖颈，眼睛像是晕开的墨，逐渐晦暗。

“安灵，你要走，我留不住。”

“走什么走！”

安灵瞬间怒了，直接跳在小哥身上将人死死抱住：“我不走，你知道么，这么多年在青铜门，不见天日的黑暗，我不止一次濒临崩溃，我想的全是你，我是可以回去，但我不愿意，我想和你在一次，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