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伤口包扎好,吴邪和胖子拿着一旁的瓷罐从棺材外舀着黑水,安灵凑在小哥耳边低语:“这是青铜门里出来的,你不要生气了,这次准备不充分,下次不会了。”
张起灵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冷冷的看了眼安灵,仿佛蕴含着怒意,安灵哄了一会儿不见好,朝着小哥的脸就亲了过去,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不生气了,我下次一定经过你同意好不好。”
“你怎么生气都这么好看,我真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要星星给星星,你要月亮给月亮。”
“小哥,小哥哥~”
感觉到小哥没那么生气,安灵立马剥了一颗糖塞进小哥嘴里,顺便朝人轻啄一口。
“糖很甜,你也很甜,我忍不住。”
张起灵的耳朵迅速红了,安灵笑的眼波潋滟,拉过小哥的手朝着掌心轻啄,似有羽毛扫过,张起灵觉得这手心烫的厉害,抽回手语气也软了下来:“没有下次。”
“没有没有,小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胖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过头来恶狠狠道:“我说你们两个,我们俩大活人在这看不见是吧?麻烦看看这是哪里,这是墓!你们倒是浓情蜜意,看不起谁啊,欺负胖爷没对象?”
吴邪有些幽怨的视线看了过来,安灵脸不红心不跳,走到棺材打着手电一照,隐隐看见底下有块碑。
“你看底下是不是有块碑?”
“这是胖爷我下过最遭罪的墓,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还要听你们两个腻歪。”
胖子冷哼一声,一边嘟囔一边打着手电照去:“还真他娘是个碑!去隔壁拿几个盆子来把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点,而且你看这尸块下面还有块石头板,我们一并弄出来瞧瞧,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
“不用!”
安灵拿出剑朝着石碑的缝隙一插,用力一撬,黑水就从石板底下流了下去,等水流干,石板上露出几个字,几人合力将石碑抬出,底下竟然是个盗洞!
“吴邪,这是不是你三叔打的盗洞?”
吴邪茫然的摇头:“不知道。”
“这个墓位于海底,盗洞是怎么从下面打上来的?”
小哥跳进棺材里拿着手电看了一会儿:“这下面还有一层。”
吴邪突然惊呼一声:“对面变了!”
众人群都转过头,发现原本的门已经变成一堵墙,胖子骂道:“这地方太邪门了,困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下盗洞吧。”
小哥没什么意见,转头对安灵说道:“你跟在我身后。”
胖子和吴邪无声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糟心的感觉。
盗洞是倾斜的,小哥打头,安灵紧随其后,胖子在最末尾,盗洞越来越低,突然笔直朝下,小哥和安灵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都跳了下去。
这底下的水底很黑,安灵浮上水面发现这是一个墓室,整间墓室是一个巨大的水池,吴邪和胖子紧随其后。
张起灵朝着水池看了一会儿,水池下的石壁雕刻着穿着明朝服侍的人,站在一座山上,看下面的一个工地,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应该就是修建云顶天宫的场景。
这池底的情景简直是诡异莫名,那些浓雾在手电的照耀下,不时变化成各种各样的脸谱,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的心里,突然,水池开始下降。
胖子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灵摇头:“先看看再说。”
水位飞速下降,水面出现十几个漩涡,没一会儿露出了石阶,台阶顺着石壁盘旋而下,直通池底。
张起灵自顾自走了进去,就看到一排定海石猴,还有一个石碑。
胖子看着雕像啧啧称奇,直呼里面有好东西,大步朝无字碑走去。
吴邪站在原地没下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安灵让吴邪注意安全,就急忙跟着小哥下去了。
胖子突然惊呼一声:“狗日的,这里竟还有洋文!”
吴邪一听就立马反驳:“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古墓里怎么可能有洋文,你别是把花纹看叉了?”
胖子气的大骂:“你胖爷虽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总知道,你也把我看的太扁了!你要不信自己下来看!”
“那上面刻的是什么你给我念念。”
胖子简直出离愤怒,骂道:“我要他娘的看的懂,还用叫你下来!”
张起灵站在石碑前状态不好,眼神时而放空时而恍惚迷茫,安灵走过去拉住他,轻声道:“想起什么了?我一直都在陪你。”
张起灵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安灵,声音低沉:“我想起了一些。”
说完这句话,张起灵瞬间沉默了下来,整个人就像彻底封闭,安灵心里一沉,刚想说什么,小哥就拉着她朝下跑去。
吴邪和胖子见两人跑了,立马紧随其后。
水底下的雾气在不断上升,四周逐渐被雾气淹没,能见度很低,脚底踩到了积水,前面逐渐出现几个黑色的轮廓,走近一看,是四只半人高的石猴。
石猴后面是一块青冈石碑,被打磨的异常光亮,小哥看了眼石碑,走到角落坐下,正在呆呆的出神,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寂灭又绝望的感觉。
安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哥,就像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心头一涩拍了拍小哥的后背,轻声安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很快了,你忘记的一切我也会帮你找回来。”
胖子和吴邪也赶上来了,看见小哥情绪不对,都没说话,只是关切的看着他。
“二十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了。”
听着小哥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讲述,安灵心口钝痛,这个总是淡淡的小哥,他总是不喜不悲,旁观过世间百态,所有人一位他是强大的,但他也是个人啊,是人怎么不会痛。
不断寻找,不断失去,孑然一身,背负沉重的使命,命运好像不愿意善待他,总是让他在失去,在孤独。
他的强大,何尝不是从坎坷的命运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