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各有奔头,不停的来来往往,唯有一人立于长廊内侧,神色端的漠然疏离,匆匆瞥过只觉得他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叫人过分的记得清楚,一双琥珀色,其色如美酒的深邃眸子,更是久久难以忘却。
“如何?”
阿诗勒隼打量着匆忙的人群,目光流转,神色平平,听不出分毫好奇。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信,东南两侧,驻军不过千余。”
心中猜测被验证,阿诗勒隼面生也未露丝毫得意之色。
“果不其然,东南两面依托地势易守难攻,㮶州刺史主要在西北两面步兵,但我方才查探,兵马也不足两万。”
穆金不解,问道。:“这㮶州城固若金汤的名声怎么来的?吐喀设说这帮人都是废物!难道是真的?”
阿诗勒隼解释,“方才进城时,你可有注意城墙。”
穆金细细想来,有了发现。
“比中原其他城池,要厚出许多!”
阿诗勒隼接过穆金的话,继续补充。“而且夯土尚新,可见时时加固;平时各色人等随意来往,可一旦打起来,这城门一闭谁也进不来。”
说到这里,穆金自然明白㮶州的难攻之处。
“只要城内粮草充足,死守数年,易飞难事。”
目光微明,心下已有对策,阿诗勒隼吐出一口浊气。
“有意思!”
穆金眼神一亮,看着阿诗勒隼。
“你有对策了。”
阿诗勒隼并未回答他。
“走吧,我们得去买点泡桐木。”
得不到答案的穆金很是委屈,撇撇嘴道。
“哎,你不故弄玄虚你会死啊。”
街道的另一边,白煜也从城外归来,眼神微闪,思索着什么。
‘㮶州东南两面易守难攻,兵力主要分布西北两面,驻军也不过数万人;若是攻城必然会在西北两面,吐喀设身边那个军师司马健学艺不精,怎会发觉东南两面此时最宜。’
‘若换成东面进攻,虽有无定河阻拦,倘若架起桥梁,这天然地势也就不占据丝毫优势,只是此时无定河并非全然属于大唐……’
还是小心为上。
刺史府探查的消息,目前进攻㮶州的阿诗勒大军并非是最骁勇的鹰师,而此时阿诗勒部的狼师也在攻打云、代两州。
看来此时攻打㮶州城的只怕是阿诗勒部熊师,如此也给自己防范的时机。
若真从东面攻城,架桥恐怕……草原的冬天再过不久就要来临,时间不等人,最为合适的便是泡桐木。
但阿诗勒部在㮶州这位刺史手中吃过太多的败仗,此时攻打㮶州只怕是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些。
㮶州能想到这些,那位可汗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只怕留有后手,这后手只怕是他延利手中的那把最锋利的刀,阿诗勒部最为彪悍的骑兵精锐——鹰师。
想到这里白煜起身,准备离去,却因心中所思所想忘却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付钱。
这不就被茶摊老板拦下,白煜这才想起,忙手忙脚乱摸像腰间,寻找自己的荷包,却不知这一番动作倒是让老板以为她来吃霸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