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19

白煜身子轻巧的来到永宁郡主的身边，看着浑身散发着落寞气息的永宁郡主，缓缓行了一礼。

“见过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早已随着东宫被灭而死，如今不过是李长歌，长歌可担不起东阳侯这句话。”

听到这话，白煜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已然待她如东宫时一样。

“前太子李建成虽在政变时身死，除却齐王和其部分子嗣，女眷全部释放，永宁郡主自然还是郡主。”

像是想起什么，隐晦的提起来，也算是一种试探。

“郡主所盗之物不过一届死物，还请郡主妥善保管。”

一句话令永宁郡主瞬间破大防，还以为白煜也是要将她抓捕回去。

像是知道永宁郡主要说些什么，白煜的一番话倒是打消了她的顾虑。

“郡主放心，能让臣付出全部忠诚的唯有陛下，若非陛下下令，谁人能命令白某。”

说完抬头看了看高悬于夜空的明月，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白先生跟随祖父身边已久，除却祖父谁人能命令白先生！”

永宁郡主摇摇头，想起白煜一战成名的以少胜多的战绩，后大大小小数十场无一不是如此，而且其手中的兵力不过千余人，却可令周边大小蛮夷闻风丧胆，怎能一句了得概括得了的。

“陛下于白某重伤之际救下白某，于白某有救命之恩；而后白某出入朝廷，陛下又于白某有知遇之恩，忠诚和战功是白某为数不多能奉献出的东西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永宁郡主自嘲的一笑。

“忠诚吗，这恐怕是最奢侈、最无稽之谈的东西！”

这话听得白煜直摇头，收回赏月的眼神，神色颇有些玩味。

“忠诚对于臣子而言，太过慎重；朝堂上的那些臣子，又有哪些是真的忠于大唐，又有哪些是忠于陛下，或者是你阿耶，亦或者是如今的太子殿下，更何况前隋的朝臣也在其中，谁又能说的清楚朝堂上那些大人的忠心呢？”

这话有些沉重，听在永宁郡主的耳朵里，回荡在自己心中；‘是呀！谁有 说的清楚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的忠心呢？就如同阿耶曾经的旧部，一个个临阵倒戈，就连魏家不也如此吗？’

“白先生说话一直都是如此……”顿了顿，仔细思量了下词汇，“如此真实吗？”

“真实？不过是事实罢了，朝堂上那些大臣，那些不是标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惜又有几人真正做到了呢，恐怕只是以此为借口，为自己谋取名、利罢了。”

一句话说到了永宁郡主的心坎里，她看不过那些沽名钓誉之人，如今眼前的人简单明了说清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不由得勾起浅浅一抹笑容。

“白先生，果真是有趣。”

‘有趣吗？’若真是有趣，又怎会困于朝堂，再无脱身之法。

“若说是有趣，谁人能比长安小霸王呢？”

说着将那把蹴鞠塞上永宁赢得的匕首递到她的胸前。

“出门在外怎么能没有武器防身呢？”

看着眼前的匕首，永宁想起在东宫看到的一切，阿娘的尸体，婢女拼死保全自己却惨死常何的剑下。

手指摸索着刀身，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东宫血流成河的那天，李世民从阿娘寝殿出来手染鲜血的模样。

看着神色恹恹的永宁郡主，想起他与秦王之间的“血仇”，自己也曾看过瑾夫人的尸首，脖子上的伤口不像是他杀，更像是自刎，罢了若是没有仇恨，恐怕永宁郡主也不愿存于世上，如此便让她自己发现去吧。

“永宁郡主，有时眼见不一定为真，而耳听也未必为虚。”

说完低头看了看永宁郡主如今的住处，想必也是为了藏身才会选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