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哦，一只委屈的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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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拿出魔杖点了点他的鼻尖。

真是个呆呆傻傻的人类，居然被这样能够威胁生命的东西指着也不害怕。

看着他盈满泪水的通红的眼眶，我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不害怕？”

弗莱蒙特依旧呆呆的，“不……”

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他和我的距离不到一公分。

他红着脸想低下头，又意识到自己的鼻尖正被一根魔杖抵着，垂眸时黑色的睫羽一颤一颤投下阴影。

“莉娅，我……”

“你今天没有戴眼镜。”

我松开他，肉眼可见的，他的神情很快低落下来。

“什么？”他愣了愣，像是心不在焉，但很快反应过来:“嗯……被……不知道掉在哪了。”

“知道「Legilimency（摄魂取念）」是什么吗？”

纯血家庭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不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能够掌控。

但他莫名觉得，只要是莉娅，什么都可能实现。

“知道。”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是……”

下一刻， 他怔住了，因为他看到，那双瑰丽的，仿佛摄人心魄的紫眸正戏谑地看着他。

“嘘。”背后的魔杖施下法术，我用指尖抵住下唇，示意他安静。

意识到那个人越来越近，我翻身上床，钻进被子里。

弗莱蒙特被我的动作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措。

“莉、莉娅……”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想我可能猜出那个人是谁了，他的步伐一直那样稳健，步调不急不缓。

优雅的，像是蛇类的动作。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听说她来看你了。”里德尔冷着脸，“让我看看，她现在在不在这里。”

“你做什么？”弗莱蒙特感到一阵惊慌，他试图赶走里德尔，“出去！我不欢迎你的探望！”

他希望医疗翼的护士可以被他吸引过来，他不确定里德尔这个疯子在看到莉娅后会做出什么。

里德尔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么惊慌，难不成……她在你这里？”

“来……让我看看，她在这里做了什么？”

弗莱蒙特瞪大了双眼，他看到里德尔举着几根黑色的长发，随后用魔杖尖端对准它们，口中念着他从未听过的咒语。

“住手！”

我在被子里按住弗莱蒙特的手，惊讶于他手心涌现的汗滴。微微安抚着他。

里德尔尚且二年级，纵使他多么天赋异禀，他也不能够完成那样极其超乎能力的魔咒。

他在试探，不只是试探弗莱蒙特，还有我。

他在赌我主动现身。

如果是平时，我当然会大大方方地与他对峙。

可现在已经过了宵禁，无论从哪个角度，孤男寡女都是极其不合适的。

“他就这么值得你维护？”

里德尔的声音很冷，我猜测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他知道我在这里，但他没有办法，他知道公然检查会惹怒我，于是他只能陪着我演下去。

我的心似乎被揪起一小块，但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绪。

我茫然地看着被子里的一片黑暗，无措地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

我想，那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