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不知名的古巷角落——
“你哭什么啊?”
风好似透过他的胸膛扑了过来,冰冷刺骨,止不住令人发颤。
“总觉得如果一阵风吹过,你便会随风散去,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公孙离背过身去喃喃着,单薄的身体倚在铁梯上。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少年垂头低语,狼狈不堪回首的瘫坐在地面上,深邃的眼波随之清缓度过,又溺失于重叠的阴暗。多么的深情,何止桃花潭水深千尺,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公孙离嗤笑的俯上前去,狠狠捶打墙面,又不甘似的仰头止住泪,手背的鲜红格外显眼。
“就想上次在梦里一样,你明明柔声细语的安慰了我,却还是离开了。”她哽咽着,拭去眼前一缕模糊,扶着墙壁将脸颊贴于百里守约的面庞,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他的一侧。
“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觉得我自私,觉得我心胸狭窄,觉得我空有公孙氏大小姐的身份为所欲为啊。”她咬着下唇,憋住从始至终一直藏起来的委屈,而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我?”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刺痛,回望着白衬衣前不怎么光彩的脚印,少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阿离为何这样认为?属实冤枉我了。”
空气沉默须臾。
“如果,我承认呢?”
——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她很爱演戏。
演天真,演深情,演无辜。
其实,骨子里镶嵌着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她甚至不爱任何人,内心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葬礼会场位于五楼,祭坛早已布置好。
“我先去换衣服了,你记得等等我。”公孙离接过丧服,消失在休息室尽头。
而同样来参加葬礼的百里守约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公孙离曾说过,钱不是问题,请办的隆重体面一些,不要委屈了母亲。可是他完全看不出眼前的祭坛以及室内布置,和一般的有何不同。
——
“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参加。”
百里守约抿了一口茶,微微扬起嘴角,“名义上的确是这样,就是不知道公孙小姐是怎么想的,毕竟那是你已经是那位的女朋友了。”
公孙离微笑着低下了头,“他一定跟你提过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吧。”
“没有,也没怎么提过…”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可能是我也有很多遭人非议之处,他才会移情别恋。”
“他说这都是他的错。”
“是吗?”
“他是这么说的,当然,你们两的事,外人不必参与,心里清楚便好。”百里守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并未抬头。
公孙离呼出一口气,“我不懂。”
“不懂什么?”
“怎么爱人,”她坚定的凝视着身前人的双眼,“如何去爱一个男人。”
“这种事情没有一定之规吧。”百里守约瞬间移开视线,将茶杯送于唇边,茶却几乎未入口。
两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似乎更加沉重,一时呼吸困难。
“我要走了。”他站起身。
“不好意思,把你留下这么久。”
百里守约握住门把手,正欲出门,忽觉得背后有人。
不必回头,也知道公孙离就站在身后。她纤细的手触碰着他的背。
“其实,妈妈离开了,我好怕。”她说,“我好害怕孤零零一个人。”
百里守约的内心并未如想的那般剧烈起伏,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说着,“晚安。”
踏出房门,他这时才终于回头,伴随着咔嗒的上锁声。
“你真的是,一个人吗…”迈开步伐,脚步声在夜晚的走廊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