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被“压送”回家时,看到了一个他既时常想起又打死不想见到的人。
只见严浩翔还穿着那件深绿军装,军帽平整地放于双腿之上,要被挺得笔直,与他身后的沙发已经周遭的环境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正端着茶杯喝茶,见门开了也只是微抬眸,从茶盏杯沿上方淡淡瞥了眼来人便垂下目光,仿佛事不关己般无所谓。
“霖霖,快来跟你哥打招呼,他好不容易才请假回来的呢。”贺行添用温雅的声音对贺峻霖说着,其中的兴奋听起来远超贺峻霖,“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厨房准备一下。”
原本的怨气在进门的那一刻就早已烟消云散,一股源自心底的期待与恐惧交织着蔓延上心头,贺峻霖闻言才终于敢将目光定在那个仿佛置身事外的人身上。
他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字:
贺峻霖“哥。”
严浩翔将杯子放好,侧眸瞥了他一眼。
严浩翔“我回来了,你不高兴?”
贺峻霖“没有。”
不知源于哪种心理,贺峻霖回答的很快。
贺峻霖“高兴,很高兴。”
脸上挂着笑,但看不出几分真心。
严浩翔抬眸,如鹰般的眼眸凝视着贺峻霖,让后者不自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严浩翔“又出去玩了?”
这个“玩”玩的是什么,含义隐晦,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贺峻霖咽了口口水。他以前高中偷跑去酒吧玩就被严浩翔罚跪了半晚,大一沾了一身alpha信息素回来被撞见后还被严浩翔释放压制性信息素弄得两天没下来床。
贺峻霖小心翼翼地抬眸与之对视了一眼后便迅速移开,声音在细听下都有些发颤。
贺峻霖“就,和朋友出去玩了会儿。”
利刃般的眸子像是要洞穿贺峻霖,半晌,严浩翔开口:
严浩翔“过来我看看。”
不要。
贺峻霖在心里疯狂抗议,脚下也还是乖巧地一步一步缓缓朝严浩翔走过去,而后站定在离他半米的地方。
严浩翔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严浩翔“坐着。”
坐下时,两人间还是隔了二十厘米。
严浩翔抬手抚上贺峻霖的脸侧,触碰上的一瞬间,指尖可感肌肤都颤了一下。
严浩翔“这么怕我?干什么坏事了?”
贺峻霖“没有……我真的没干坏事。”
贺峻霖目视前方,只留给严浩翔一个侧脸,像一只害怕到发颤的小兔子。
严浩翔“我不是跟你说过,看着人说话是基本的礼貌吗?”
贺峻霖“……”
默了半晌,后牙咬了三次,贺峻霖终于侧头看过来,那只眼睛已经有些泛红,眼眶中泛着泪光,含着委屈与愠怒。
严浩翔还是这样,就只会说教他,控制他,压制他。明明小时候,他对自己很好很好的。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即使长大之后他确实有些叛逆,但也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贺行添偏心严浩翔,林琳柒也乐意让严浩翔管着自己,之前被信息素压制的时候,他们全都当没看到,找借口走了, 就留他在那里被严浩翔折磨到濒死。
严浩翔“这就哭了?”
严浩翔用指腹摩挲着湿润的眼眶,动作极致温柔,出口的话却极致冷漠。
严浩翔“我应该也说过,不能在外面哭吧。”
指尖滑到下颚,掐住了小兔子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对着自己。
严浩翔“你是不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贺峻霖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着眼里不断翻涌的泪水,像海浪般,退了又回来,眼里的严浩翔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转至模糊,如此往复,终是决了堤的堤坝。
贺峻霖“我讨厌你。”
贺峻霖动了动嘴皮子,出口却没什么声音。
但严浩翔看懂了,他眯了眸。
严浩翔“什么?”
贺峻霖“……我讨厌你!”
贺峻霖猛地挣开了严浩翔的压制,蹭地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严浩翔大吼。
贺峻霖“严浩翔!老子不是你的玩具,你没有资格一直控制我!”
说罢,他便愤然转身离去,家里的大门被粗暴地打开,又被撞得发出一声巨响。
听到动静,贺行添忙从厨房里小步跑出来,看到客厅里只有一个脸色阴沉地像喝了一整瓶墨水一样的严浩翔外,见不到贺峻霖的身影了。
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需要多加说明,贺行添大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张了张唇后只是叹了口气,扶额对严浩翔说道:“你才刚回来,就不能和气一点吗,别把你弟弟逼得太紧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贺峻霖在心里愤愤想着,步子越迈越大,刘海被风吹的凌乱他也没有像以前那么在意,满心就只有“混蛋严浩翔”。
这也不能,那也不准,什么都话都让他说了,真以为我是他养的傀儡呢?!老子真他妈受够了,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吧,哪个OMEGA嫁给他,上辈子肯定死在阴沟里的下水道,下水道里的输水管,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一个变态控制狂!
不是不让我跟别的alpha走太近吗?小爷今儿就偏不如他意,马上就去随便抓个alpha上床气死他!气死他!气死他!
啊气死我了!
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就成了杏仁核的傀儡,冲动做出的决定是被执行得最高效的。
贺峻霖随便进了个酒吧里,眼睛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就开始搜寻目标。
然而没等他找到,就先有人找上了他。
来人是个长得高大健硕的男人,面容刚硬,这是贺峻霖对他唯一的印象。在男人提出“约”的提议后,贺峻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反正看着还凑合就行。
两人进了隔壁的酒店,入住办理得很快,上电梯进房门一切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但直到进到房间内,贺峻霖才突然感到有些发怵。
在男人急不可耐地靠上来时,贺峻霖推着他,急中生智地找了借口说他有洁癖,必须先洗澡后才把男人打发去浴室。
贺峻霖虽然爱玩,爱钓,但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处男。刚刚愤怒至极做出的决定让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但现在真有了这个环境之后,心中的怒火又逐渐被一只紧张和害怕占据。
算了,还是逃吧。
就算为了报复严浩翔,也不能就这么糟蹋自己啊!
这么想着,贺峻霖又当机立断,抬腿就往门口走,一开门,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他甚至还没看到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时,手脚都已经无法动弹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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