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应照长恨浮生亡（三）

丹枫“不必多言。”

丹枫单手抬起，击云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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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木再次打开，【寿瘟祸祖】的力量必将倾巢而出，丹枫，你确定你能够做到吗？”

“这是唯一抗衡倏忽的办法，但应星，我希望你的那张底牌一辈子都用不上。”

“浮韵不想看见你的牺牲，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区区倏忽，即便来了又如何，我定当带着这个完全之身结束这场战役，回去见她，完整地见。”

在看见他如此自信的时候，丹枫却暗自叹气。

可是他好像也不知道，那一刻终是会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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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神明亲临。悬于云端， 军阵似蝼蚁般渺小， 云车和星槎如注定要赴火的飞萤。

这就是凡人的生命…这就是龙的视角吗?一丝骄慢涌起，令他心意冰冷。他忙将目光投向那些与他一同厮杀、一同欢饮的人们：

疾驰而过的飞行士丝毫不在意队列齐整， 随兴射击， 任由装填炽火的弩箭落在奔突的步离甲士间；

在星槎所指的方向上， 有位白发剑士当先一人，随锋刃舞蹈， 在剑光中穿梭， 其锋芒太盛， 连她的同僚也不敢与之同列，只是殿后策援；

平日与他谈笑的那位云骑骁卫则收起一身闲散，手持阵刀，与所部军士们抵抗着侧翼袭来的步离战卒。

本阵后方， 随军的匠作们调试着巨大的金人， 也许那名狷狂的匠人此刻正挥汗如雨——这些数十米高的军械是应对器兽的杀手锏；

他的挥汗如雨，不仅仅是为了这一方土地。

假如承诺作数，他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应当是会竭尽全力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拖后腿。

随后他瞧见了彼时的将军腾骁，他如同帝弓的化身笼罩在金色雷霆中，与自己的幻影犁过敌人的战兽军阵……

溃不成军的步离人开始逃窜。他明白，该是执行自己被交付的使命了。他放任心智消融于风暴和冰雹里， 由雷霆代他咆哮， 由海啸替他愤怒。

他悬于云端，看着被渊薮吞没的敌人， 也看着身后的土地，许多人类、持明与狐族，他们永远留在战场上， 无法再看一眼故乡。

“这不过是世上又抚去了些许微尘。”

“战争总是伴随着代价的，而他们的生命终究会在某一日再生——龙裔，也并非只有持明一支。”

丹枫“可我有人心。”

但人心悸痛着，为那些与他战友一样，有着温暖血肉的同袍，为那些也许能活更久， 如今却无法再返其乡的凡人而疼痛。

直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他与倏忽死斗，却也不知看见多少次他死于自己的爪下，也不知道看见了多少次他的复苏，他的再生。

这就是丰饶，人们最初依靠他而存活。

但如今人人憎恶，这种人被称之为负心，但倏忽对其痴狂的程度大于这其中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