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萧凛(五)

叶清宇的背叛比澹台烬逃出盛国在景国称帝令人不可置信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父皇自然是更加震怒，并打算惩治叶家上下，谁料叶家早已在澹台烬的帮助下逃到景国。

侍奉在父皇左右的他成了被迁怒的对象，他知道是自己的父皇不甘昔日要对自己卑躬屈膝的质子能与自己平起平坐而意气用事，知道连绵不绝的战事与盛景两国特别是两国百姓毫无益处……他的态度成了父皇攻击他的利器，最终他被父皇任命为统率三军的将领亲自与景国军队交战。

临别之前，他和李曦道别，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说好，简单几句话便能改变她原本的意志。

她一直很听话，让人放心的很。

等到他从般若浮生中出来看到晕倒在漠河河底的李曦才意识到他其实算不上了解她，她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她想看他看到的。

他突然有许多话想和她说，但他没等到她醒来便被父皇强令攻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身居高位的还是他的生身父亲。

萧凛想了许久都没办法抗旨不遵，他只能让盛军将士为那不到五成的胜算拼命。

在他脑海中预想很多次的失败终于成为现实。他不是不想带给盛国胜利，是眼前的局势叫他没办法自我欺骗。

澹台烬算是仁主，在他处于弱势的情况下没有赶尽杀绝，他带着剩余的盛军回到营地，这场败仗叫盛军士气低迷，他坐在营帐内看着那道令人头痛的出兵圣旨。

他苦于父皇的一意孤行，连李曦进来都没有察觉，在她的手碰上他的发冠才回过神。

她说他头发乱了，为男子梳发者多为下人与妻妾，他愣了一下，没有阻止她手中的动作。

以妻子之名……以妻子之名。

梳发时李曦和以往大多数时间一样默不作声，他无法控制的思索自己当下的处境，思索自己的未来可能带给李曦什么样的遭遇。

最终，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她说清楚以后他们可能面对的事，又表明危难之际自己绝不会拖累她。

她听完未对现状有任何表态，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挺难回答，她问他的问题就没有好回答的。

她接下来一番话同她的问题一样在他心中掀起千层浪。

如果可以，他肯定想成为一个没有任何俗家顾忌，一心只为百姓的人，可惜他有个人间帝王父亲。

这样想也不是为了将他忠孝不能两全的缘由推到父皇身上，是他顾忌太多、尘念太重才会有今日之局面，一切皆为他心性之过。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他贪心不足，想要太多。

李曦的话叫他有些无地自容，偏她又故意凑近看他，他不知如何回应她，身体一只僵硬着，听到她说他的头发还有乱的地方才如蒙大赦悄悄动了动头避开她的目光。

她会吻上他的脸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反应很慢，感觉到脸上的异样瞪大眼睛看着她，却不知道制止她，待她逃走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

哪怕是曾经对他十分狂热的叶二小姐也只是眼神火热的黏在他身上，像李曦这种做出实际行动实少之又少，官家小姐这么做就是有失体统，所以敢这么做的都是一个婢女，那些一般都还未近到他身便被制止。

说实话，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被女孩子亲。

情感上他不反感，理智上又叫嚣着他及时和李曦拉开距离才能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