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成长

“多谢陛下！”

朝廷混迹多年的言官也知道景帝顾虑。

来之前安帝虽有意将李曦公主的夫婿一起接回安国，却也说了尽力而为。

景帝已表态，他这个安国使臣也不能不识趣。

只建个交就能就能接回嫡公主也是一件极占便宜的事了。

“为何不能带走萧凛？”听到言官言谢，李曦明白安国带走萧凛希望极其渺茫，她有些不甘，想自己和景帝谈一谈。

言官听到她质问景帝，连忙给她使眼色让她向景帝道歉。

现在是安国有求于景国，景帝那妖兽大军天下人都知道，若是李曦惹怒了他，安国绝对不好过。

早就知道这位嫡公主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真不知道陛下当时如何想的竟让安国最受宠最不守规矩的公主远嫁他国。

怕不是妖怪上了身！

“成王败寇，温萸公主不懂吗？”景帝看向李曦，无喜无怒。

言官甚至想直接把李曦拉走，碍于景帝这个外人在场，为了维护安国皇室的威严只能一个劲的给李曦使眼色。

“萧凛比任何人都要希望天下安定。你在盛国那么多年，萧凛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若你能使百姓安居乐业，他必不会再做出颠覆朝纲的事。”李曦懂，懂景帝的顾虑，知道亡国之君的结局。

她太想萧凛和她一起离开了，所以她装作不懂的样子，企图用萧凛的人品说动景帝。

她不愿意把萧凛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以为孤在同你商议？”景帝神色添了些不耐，言外之意是这件事没得商量。

“尽快把你家公主带回安国。”李曦还想说话，景帝直接不耐烦的告诉言官早点儿把她带回安国。

“谢陛下成全。”言官终于得到机会，上前一步眼神示意李曦快走。

李曦明白景帝耐心已耗尽，在言官催促的眼神下不情不愿的离开。

“公主。”到一人烟稀少处，言官弯腰对李曦行礼。

李曦点头示意对方起身，注意仅分了三分在言官身上。

“陛下为您回国的事筹谋已久，您还是不要再为无关紧要的人给他老人家添乱了。”言官没有起身，低着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李曦本就迷茫的神情更加茫然。

“大人可知，他是我丈夫，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李曦眼里含了泪光，声音轻而小，应是为了压住哭意。

她与萧凛夫妻近一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告诉她萧凛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抓着身上较之几个月前颇厚重的衣服想起自己同萧凛成婚时在初冬，她婚服的厚度只比身上的衣服厚了一点儿。

“比起陛下、皇后娘娘呢？”言官提起李曦的血肉至亲。

安国帝后二人是李曦生身父母，他们在安国穷极所有教养李曦，给她看世间最恢宏壮丽的风景、为她搜罗精美无双的宝物、给她安国太子也无法获得的偏爱纵容。

没有他们，就没安国的李曦，没有这里的李曦。

“臣对公主在盛国作为已有所耳闻，公主可想过若陛下与娘娘得知该何等痛心？”言官见李曦面露难色立刻乘胜追击。

在安国，李曦作为最受宠的公主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怎么到了他们盛国连贤良淑德、委曲求全都学会了？

他们这些朝臣虽然诟病过李曦不守规矩，却不愿意看到李曦在别国被人欺负。

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想来那备受赞誉的盛国六皇子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中太傅曾教本公主这些，本公主已为盛国王妃、萧家妇难道不该那么做？还是说做个四体不勤的懒妇叫盛国人诟病我们安国皇室？”李曦立刻反驳，因为不觉得自己为萧凛经营有错，声音也大了些许。

看着曾经被帝后护在掌心的公主可以头脑清晰的说出一件事的利弊，言官突然觉得这位备受宠爱的公主在安国好像没有他们想象的幸福、在盛国好像没有他们想象的悲惨。

即便被帝后高高捧起，也未抛却一国公主之责，为国、为民、为家，为己末之。

远嫁盛国，她的一言一行皆代表安国，为了安国体统，她不得不让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迅速成长。

那位喜欢向陛下告状向娘娘撒娇的公主长大了。

言官看李曦的眼神多了同情与认可，但萧凛一事依旧不能让步。

战事起，黎民苦。

安景两国帝王皆有意造福百姓，安帝底线是李曦，景帝底线是萧凛，二者没有丝毫冲突，完全可以顺利建交。

在事关天下安定的决策下，李曦的意见便显得微不足道。

“公主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我们三日后启程。”言官告诉李曦离开的时间。

李曦还想说话，言官直接转身离开。

如果是在安国，李曦会小跑到言官前面挡他的路，逼他妥协。

可惜这里不是安国，不是有父皇母后纵容的安皇宫。

好像脚下有千斤坠足，抬起来都困难，遑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