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山学艺

“你有事找我？”

“哎，不是。什么叫有事找你？没事不能找你了？你可是本小姐的贴身伴读，我让你日日待在我身旁你也无法反抗吧？出去两天飘了你？”

“你若无事我便去炼药了，你上次不还追着我要什么让人无声无息便能中毒的毒吗？我还没有练出来，早些回去练出来便能早些给你。”

慕锦做势起身便要走，魏瑶赶紧一把拉住她，“别走别走，我真有事求你。”

慕锦看了她一眼，又坐了下来，一只手托着半边的下巴看着她。“说吧，我听听看，然后再决定帮不帮”

“我想去昆仑山上拜师学艺，然后在去闯荡江湖，但是我爹爹不让我去，你帮帮我”魏瑶拉着慕锦的另一边衣袖摇晃，眨巴眨巴大眼睛，她说过自己的皮囊最适合撒娇卖萌，既然此话是她说的，那她肯定也吃这一套。

“为何不同意？”慕锦对上她的眸子，认真的说道，完全没有受美貌的影响。

“还能为什么”魏瑶憋了憋嘴，收起撒娇的手臂，“我给你学学他那个样子！”站起身后努力学着自己魏父说话时的神情气势“瑶瑶啊，咱乖咱不去，上山学艺太累了不适合咱，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累坏了爹爹会心疼的，你想要学什么 ？爹爹去请最厉害的师父来教你，只教你一人一对一的教你，保证你学的更快，还不累。这样爹爹也能在你身旁陪着你，万一有人欺负你，爹爹也好为你撑腰，到了外面若是受了欺负我都看不到可如何是好？爹爹年纪大了说不定那一日就圆寂了，若是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见不到你，护不住你， 爹爹真的会死不瞑目的，到了黄泉路上也没有颜面见你娘啊……”

慕锦垂眸，又倒了两杯水，“可以理解，你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管去哪总会不适应，所以你爹才会担心你”

魏瑶尽力的演绎着，以为自己还原的够相似了，怎么慕锦的态度没有和自己一样很生气暴躁？还这么平静？和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理解她的感受，真是！！！白说了

“你！……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感受？就是很生气烦躁郁闷和无奈！我只是想去追寻我想要的生活而已，有错吗？何错之有？为什么要拒绝？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他养的金丝雀，我知道他是我父亲，他这样都是担心我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会忍不住的讨厌他，这样很不好，我不喜欢”说着说着，魏瑶本激情生气的脑袋，突然耷拉下去了。

慕锦看出了她的隐忍，起身抱住了她，抱她进怀里，手护住了她的脑袋，另一只手不断的摩擦她的后背。“好了，想哭就哭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任由她哭闹，慕锦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只不过眼神看向别处，似乎陷进了某种回忆中。

哭的久了，就苦累了，然后就睡着了，慕锦将人送回房里关上门正准备离开，转身见到了那个人。

“小锦，”

“义父”慕锦微微颔首。

“去书房说吧”魏文铭说完便转身，慕锦紧跟其后。

书房

魏文铭看着上的画，沉默了良久，这画是魏老爷年轻时为其夫人所画，魏老爷出身寒门，一路走到如今的辉煌皆离不开其夫人的陪伴和融资，若不是得其夫人赏识，恐他这一身的抱负想要实现，断不会如此轻松，定是要长路漫漫走的；可以说得其夫人，少走百年弯路。

“小锦，你也是看着瑶瑶长大的，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吧？”良久后魏老爷缓缓开口。

慕锦点点头，即使魏老爷现在看不见，“理解的，因为您爱她所以才会舍不得，这是爱”

“可她竟然会觉得我的爱是沉重的？她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是将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怎么会知道外面有多险恶？我已尽我全力给了她最好的了，为何她还会想着往外跑？我就这么可怕吗？一个两个都想离开我……”

慕锦顿了顿嘴角，不知如何回应。她自认聪明，在人前说的都是漂亮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到之处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就算没有到全部喜欢的地步，至少也不会有人讨厌，就是因为她分寸感拿捏得极好，只给别人想要的，说想听的，面对别人下意识逃避的或者是不想提及的，她总会即使止损转移话题，因为她觉得不管是谁，都是需要隐私的

唯独情爱之事，她总说不好，下不了决论，做不出决定，世间七情六欲总是如此琐碎，烧脑。

“她还小，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分不清好坏又贪玩了一点，许是在这里呆久了觉得无趣便想去看看外面的繁华，”

“我只是想要保护她，她为何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理解一下？外面如此险恶，她那么单纯只怕是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她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心满意足了”

“瑶瑶如此，便是知道无论怎样，背后都有一个无条件支持她的父亲，换个角度来看，她这也是爱您的表现，只有爱一个才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他”

魏文铭洗了洗鼻涕，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会在一个小辈面前痛哭流涕。他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女人，一个彻底离开了自己，一个蓄谋离开自己，叫他如何不伤心？

“小锦，义父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我与小锦终究是有隔阂的，必将先她一步离去，我曾答应过她娘一定会让她平安快乐的长大，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魏文铭握着慕锦的手，作势便要跪下去，慕锦赶忙接住他，在他之前先跪了下去，叩首道：“不劳义父开口，我也会照顾好瑶瑶的，这是我的职责。因为阿娘生前我也答应过阿娘同样的问题。”

魏文铭听她说完欣慰的点点头，赶忙去扶她起来：“小锦，这么多年来，我欠你一声道歉，两百年前阿宁将你捡回来时，我还嫌你来路不明心生过歹念；这些年来，你为魏府做出的贡献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是我心胸狭隘了，这些年若没有你在我身旁替我排忧解难打理事务，我也不会有今日”

魏瑶出生本是值得开心之事，但是她的出生却带走了母亲的性命，若不是答应过魏瑶的母亲，魏文铭当时真的想和她一起共赴黄泉。死去的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留下来的，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死去的活，魏老爷很长一段时时间都沉浸在丧失挚爱的痛苦中，没有一点为人父的喜悦。

直到魏瑶长大一些会跑着叫爹爹，加上慕锦的开导，魏老爷后来才慢慢回到正轨中，期间一直都是慕锦和徐伯打理大小事务。

明明她当时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却要承担起如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