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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往日残阳——下(莲芽篇:插曲)

污浊之心

‘‘莲芽的笑容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可以温暖人心呢。’’

莲芽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

‘‘还是请你多笑一笑吧……’’

莲芽已经记不得这是与谁的对话了,或许是因为明睿多,他莫名想起了那段回忆。

莲芽:‘‘睿多,你同桌今天又先走了啊,要不跟我一起?’’

明睿多点了头。

同样是在傍晚时段,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这次是明睿多开口了:‘‘……莲芽……能陪我到处走走吗。’’

莲芽见她突然主动说话了,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眨巴眨巴眼,说到:‘‘欸?怎么了嘛?’’

明睿多摇了摇头:‘‘就是想散散心……不行的话就算了……’’

莲芽看着明睿多,自觉脸颊有点微红,于是又望向远处:‘‘怎么会,当然可以……’’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虽说当时已经是冬季的末尾了,但是气温还不见有要回暖的意思,傍晚的街道依然寒冷,行人也是十分的稀少。

此时明睿多在街道旁发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生物,你可能会以为她看到了一只耗子,不,她发现了一只猫。

莲芽也看见了那只可爱的家伙,他可不像睿多那样只敢远观,直接就凑了上去:‘‘哇哦,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猫。’’

那只猫躲在草丛里,用一种略带警惕的目光看着莲芽和明睿多。

莲芽:‘‘这家伙的毛色有点杂,不像我以前的那一只……哦,对了。’’他望向了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一家杂货铺。

莲芽指了指那家杂货铺,说:‘‘我去买点东西。’’

没等睿多回答,莲芽就走向了那家杂货铺,然后他们就意外的在这里看见了两幅熟悉的面孔。

莲芽:‘‘王晨?’’

王晨:‘‘是莲芽啊,真巧。’’

莲芽:‘‘另一位是……’’

明睿多:‘‘我的同桌……’’

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尴尬。

莲芽:‘‘哦~你们……’’

王晨:‘‘你们也?’’

莲芽说到:‘‘哈哈,巧啊,很巧啊。’’然后转头招呼明睿多到:‘‘睿多也挑点什么吧,我请客。’’

明睿多杵在了原地,见莲芽买了一根鱼肠,便也选了一根一样的。

莲芽:‘‘我这是买给猫吃的,你确定也要这个?’’

明睿多:‘‘这个就好了……谢谢……’’

随后莲芽付了钱,两人带着鱼肠,出去找那只猫。

明睿多看着手里的香肠,慢悠悠的吃着,蹲在一旁看莲芽喂猫,或许是因为手里有吃的,莲芽没花多少力气就取得了那只猫的信任。

任时间缓慢流逝,明睿多看的有些入迷,嘴里的香肠还没有猫吃的快,那只猫吃完了莲芽手里的鱼肠,靠到了明睿多的脚边。似乎是没吃饱,一边蹭着明睿多的腿,一边喵喵叫着。

明睿多笑了,这是莲芽第一次看见她笑,她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香肠也喂给了猫。

‘‘嘿。’’

此时有人往莲芽所在的方向招呼了一声,莲芽下意识回头查看,却被推到在地。

只见一个高年级的学生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说到:‘‘趁现在赶紧给我滚远点,不要碍着我们办事。’’然后又把他扔到了一边,随即另外几个人上前把明睿多围住。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些人跟上次的家伙一样是奔着明睿多来的。

莲芽一时脑袋发懵,他看向了明睿多,与上次有些僵硬的无奈不同,这次她脸上流露出的是不满与厌恶,显然她这次的反应更真实。

莲芽很快回过神来,猛地站起,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并说到:‘‘喂喂喂,哥们,虽然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她做什么,但是你们要请人办事的话就不能客气点吗。’’然后莲芽活动活动了筋骨,接着说:‘‘每次都搞的像黑社会抢人一样,这次你们不解释清楚的话我可不会再放你们走了啊。’’说完他看了看对面四个人,摆出了要打架的架势。

‘‘哟,口气还不小,好心放你走还不识相,那就只能揍你一顿了。’’其中一个领头的说到,他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其中两人带走明睿多。

那两人缓缓向明睿多靠近,而明睿多突然猛地一挣,窜出了‘‘包围圈’’,躲到了莲芽身后。

莲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伸出手护着睿多。对面一众人看起来倒是很……疑惑?领头的那人问:‘‘他们不是说那家伙不会反抗的吗?’’

没等其它人回答,远处响起了王晨的呼喊声:‘‘你们几个!’’他飞快地朝莲芽他们跑了过去。那几人此时反倒显得十分错愕,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晨继续说到:‘‘我叫了附近的巡警!有种你们几个就继续站在这里,等着被抓吧。’’

领头的开口到:‘‘艹蛋,刚刚是谁说今天没有巡警的?看什么看?还不快都给老子撤!’’接着那群人就跟打过鸡血一样的作鸟兽散了 。

莲芽一脸懵逼,他现在有点搞不清局势了,只得大喊到:‘‘你们有种别跑啊。’’然后作势要追,可王晨却拦住了他。

王晨:‘‘哎,别。算了算了,他们走了就好了,你追上去也打不过他们四个的……你们没受伤吧?’’

莲芽:‘‘受伤倒是没有,但是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来找睿多麻烦了。’’

王晨看向了明睿多:‘‘这样啊……’’

明睿多:‘‘……’’

莲芽:‘‘话说回来,睿多她同桌呢?’’

王晨:‘‘啊,她呀,我看你们这边出事了就让她去找警察了,没想到那帮家伙怂成这样……嗐,你们没事就好,那我去找她了。’’

莲芽点了点头:‘‘好。’’随即陷入了沉思:王晨他也有系统来着……

明睿多拉了下莲芽的衣角,莲芽回过神来朝明睿多说到:‘‘走吧,你刚才应该被吓到了吧。’’

莲芽心中想着:算了算了,人家都帮了我们了,也没必要再去质疑他的人品了,就算他用系统干过什么,那也有系统的问题,毕竟连我这么纯洁的人拿到系统后都会想要搞什么后宫……

明睿多有些沮丧:‘‘麻烦了,我害得你们也不得不来操心这些事。’’

莲芽微笑着说:‘‘那倒不至于,你们女生遇到这种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时,确实是应该积极寻求帮助的。再说了,不管他们还敢来几次,这不都有我嘛。’’

明睿多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又转瞬即逝,她说:‘‘我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我母亲生下我之后很快就跟我父亲离婚了,本来我父亲带着年幼的我生活,可他却又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沉默片刻后,莲芽说:‘‘不用总是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的,对于已故之人来说,我们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其实我跟你很像的,我的爸妈也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现在跟着我妈妈生活,以前也是过的不太顺利……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这不是有你在吗……’’

当莲芽看到明睿多那涨红了的脸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些什么,连忙红着脸解释到:‘‘……我的意思是现在遇到有着相似经历的你让人……让人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话他越说越没有底气,于是他干脆屏住呼吸,等待着睿多的回应。

见明睿多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才略微有点失落的缓缓松了口气。

往后的日子里,或许是托王晨的福,莲芽与明睿多的交往日益频繁,两人的关系也渐渐亲密,或许这本该是两个破碎灵魂互相救赎的美好故事……

某一天,这个学校里的的万事万物如同往常一样在夕阳下摇曳,作为学生的莲芽已经习惯了每天迎接黄昏,毕竟这是他们大部分人为数不多的可以体会到自由的时间段。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的话,王晨会与睿多的同桌一起离开,而睿多则会与莲芽并肩走出教室。可偏偏莲芽今天肚子疼,他在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就前往了厕所,然后就这么一直蹲到了下课,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因为这种如此可笑的原因错过与睿多呆在一起的机会,他就感到十分的不甘(虽说这种机会他每天都有就是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莲芽终于结束处理完了他体内的污秽之物。可他出来后却不见睿多的踪影,或许是她有什么急事提前回去了?莲芽这样想着,又环顾了一下教学楼,便向着楼下走去。

意外的是他在走廊里看见了王晨。莲芽:‘‘欸?王晨?你没跟你女票在一起啊,也好,睿多跟她一起回去的话倒也互相有个照应……’’

王晨:‘‘莲芽,今天怎么没跟明睿多在一块呢?你刚刚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同桌?我们刚刚还约好了的,突然就找不到她人了。’’说完他掏出了手机摆弄着。

莲芽:‘‘啊?我没有看到她们两个啊……’’此时莲芽联想到了之前的事,心中顿感不安,立马也拿出了手机,向明睿多发起了消息……

王晨:‘‘这可不太妙啊,那我们先分开去周围找找,有消息了再用手机联系。’’

莲芽见睿多迟迟不回消息,心中的不安感愈发的强烈了。他点了点头,着急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两人暂时分开,在学校周围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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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圈两人又重新碰面,什么都没有发现。因此莲芽打算去睿多家看看,王晨也跟着一同前往。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莲芽毫无头绪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巷子里传了出来,似乎是之前那帮人中领头的家伙的声音:‘‘手脚都给我麻利点!’’以及一阵挣扎声。

莲芽顿时眉头一皱,竖起耳朵,紧握手机,停下了脚步。他挥手示意王晨注意,却突然被一个呼啸而来的东西击中了脑袋,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一下栽倒在地,感觉神志不清,与此同时巷子里的人闻声而来,看见莲芽后对着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拖进了巷子里。

片刻后,莲芽忍着疼痛稍稍清醒,他的脑袋上似乎破了道口子,向往渗出鲜血。他发现自己被两个人按在了地上。

艰难地环顾四周,然后他就发现了同样被按在地上的明睿多。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大声叫到:‘‘艹!你们他*的快给老子松手!’’

王晨:‘‘闭嘴吧。’’

莲芽愤怒地望向了王晨:‘‘王晨……刚刚是你从后面打的我对不对!快放开!’’然后一阵激烈地挣扎。

王晨挥了挥手,旁边又来了一个人狠狠地踹了莲芽几脚,莲芽吃痛,暂时安分了下来。

王晨:‘‘总算消停了……’’

莲芽忍着巨疼到:‘‘……为什么……’’

王晨:‘‘你问我为什么?我警告过你的……’’边说着,他靠近了莲芽:‘‘明睿多是老子的东西!’’然后再次猛地朝莲芽踹了一脚。

王晨喘着气:‘‘这也是我给她的教训。’’然后挥了挥手,此时几个人就开始对明睿多上下其手,明睿多的每一声叫喊都深深扎进了莲芽的心。

莲芽忍痛说到:‘‘别!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放她走吧……我……算我求你了……’’

王晨让手下暂时停了下来,说到:‘‘是,我们是朋友,但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那天那个冒充我的家伙是你吧。’’

莲芽:‘‘……是,那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子报复吧!’’莲芽此时好像感觉到自己掉了几颗牙。

王晨:‘‘报复?这样很过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可是已经控制这帮家伙的龙头了,一定要说是报复的话,我也只不过就是打了你一顿而已,至于明睿多的话,她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拖这么久才拿回来已经是我的仁慈啦。’’他摊了摊手径直朝睿多走去。

莲芽沙哑着大喊到:‘‘你他*的!有种放开老子!看看到底是谁弄死谁!’’

王晨笑到:‘‘哈哈,不愧是你啊,到挺有骨气的。’’然后又朝莲芽走了过去。‘‘实话告诉你,明睿多本来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是我好心收留了她……’’

王晨戏谑的说:‘‘不如这样吧,我放开你。不过……’’王晨抬起了莲芽的头:‘‘你应该知道系统里有个能力叫做控制吧。’’

莲芽听到了这里,眼中顿时失去光彩,充满恐惧的说到:‘‘睿多……也已经被你控制了吗……’’

王晨露出了一脸玩味的笑容到:‘‘不会吧。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着她呢?哈哈哈,放心吧,这个你心心念念着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用系统,她自己就会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来祈求我的施舍哦。哈哈哈哈……那么……’’

莲芽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见王晨一只手提着手机,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莲芽的脸上,掐着他那流着血的脑袋,对视着莲芽的双眸,轻轻的道了一声:‘‘控制……’’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好了。’’王晨说到:‘‘现在我们玩点什么呢。’’莲芽双眼空洞的站立在王晨的身边。

王晨:‘‘不如这样吧……’’王晨把莲芽的手机扔还给了他:‘‘我接下来要享受了,你在一旁好好把过程拍下来,记得拍清楚点。’’莲芽打开手机的相机,对着明睿多拍了起来。

明睿多被按在地上,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注视着莲芽不肯移开视线,悲伤的说到:‘‘救……救救我……莲芽……’’

王晨把明睿多按在身下,看她已经放弃抵抗了,便示意手下让开,解起了衣服。

他刚准备做点什么,却突然感觉有两股怪力揪住自己的头发,提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猛地以一种倒立着的姿势掀飞到空中,紧接着腹部便遭到重击,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王晨从墙上侧倒下来,只感到头晕目眩,然后一股鲜血与呕吐物的混合物从口中反出,捂着肚子缓了一阵才勉强能够抬起头来。

随后王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手下们几乎都已经血肉模糊的栽倒在了地上,有的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明睿多被扶到了一边,莲芽的身上沾满了不属于他的血,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明睿多的身上。

王晨因为疼痛,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手机也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更别提尝试反抗了。他手下的领头还站着,不过此时正在发愣,不敢有所行动。

莲芽安置好明睿多后,一声不吭的起身朝着王晨走去,他的手上还握着手机和一根从一旁捡来的血淋淋的略微有点弯曲的铁管。

王晨开始害怕了,忍着疼痛对领头喊到:‘‘艹了……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给我揍他!’’

领头壮了壮胆,握拳走向莲芽。莲芽的双眼依旧空洞,把铁管举起斜向下用力一挥,‘‘铛’’的一声打中了他的小腿外侧。领头吃疼,抬起并捂住被打中的那条腿,差点摔倒。

紧接着,莲芽全身绷紧,双手握杆,带动全身的肌肉甩动铁管,‘‘哐’’的一声,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领头的脑袋上,领头被打得向后仰去,这一下莲芽用的力道很大,似乎打碎了领头的头骨,他倒地抽搐了一阵便没了动静。

莲芽继续靠近王晨,王晨的瞳孔因恐惧颤动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莲芽一杆子抡在头上,血色四溢……

莲芽阴沉着脸:‘‘还是得感谢那个老师……’’然后又挥出一杆,全身瘫软……

莲芽眼神空洞:‘‘要不是那时候你提前走了,不知道用系统改过的眼睛能免疫控制……’’接着又甩了一杆,骨肉稀烂……

莲芽耷拉下双手:‘‘现在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他再次愤怒地举起手里的铁管,一下一下的,发了疯似的地砸向王晨那已经烂了的脑袋。

明睿多似乎已经从恐惧中挣脱出来了,看见近乎癫狂的莲芽,快步上前,从侧面抱住了他。

莲芽刚把铁管举过头顶,以这种姿势静止了半天,随后缓缓放下,眼中逐渐恢复光芒:‘‘我……把他们杀了吗……’’接着,铁管脱手落地,莲芽也抱住了睿多,两人相拥着,像是在那成片的尸首中,庆祝着他们的劫后余生……

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在警察们的调查、曲旷和他舅舅以及他们聘请的律师的努力辩护下,终于是告一段落了,莲芽的行径被定义为了正当防卫,虽说足以免受牢狱之灾,但是此事依然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再加上杀过人的身份难免会让一些学生有所顾虑,莲芽不得不考虑起了关于辍学的事。

他们的校门口处有一棵榕树,树下有几个石头制成的凳子,莲芽就这么坐在上面,与身旁的睿多交谈:‘‘睿多,我可能得要辍学了。’’

那件事以后明莲芽很快就与明睿多确认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她回答到:‘‘如果你要辍的话那我也辍……’’

莲芽本想劝说睿多不用跟自己一起,但心中想到:也是,那件事情对睿多造成的伤害肯定比我的要大得多。于是便不再提起,改口说:‘‘你现在找到新的去处了吗?’’

明睿多:‘‘王晨的家人或许是因为愧疚,仍然愿意让我住他们那,如果你觉得我回去比较好的话那我就回去。’’

莲芽沉思了片刻,说:‘‘还是不要了,我试试说服我妈,让你到我们家去住吧。’’

明睿多点了点头,没有其它意见,轻轻的把头靠在了莲芽的肩上,握住了他的手。微风轻抚过榕树垂下的长须,莲芽可以用余光瞥见睿多脸上微微浮现的那温暖的笑意。

莲芽:‘‘话说回来,我觉得最近的生活都好没有实感啊,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即便如此,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莲芽都真心希望睿多可以在他这里收获到货真价实的幸福。

或许她就是上天留存给我的最后一丝温柔了吧。是啊,只要还有她在,又有什么是我所克服不了的呢?

此时,莲芽曾在附近喂过的那只花猫也突然出现,趴在了莲芽与睿多的旁边……

傍晚时分,莲芽带着明睿多,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进门前,莲芽对睿多说到:‘‘睿多……那个我妈妈因为以前的事变得有时候会有点……嗯……你懂的……’’

明睿多回答:‘‘没关系的,我爸之前也会。’’

莲芽挠了挠头:‘‘那就好……主要是我还想借此机会告诉她我们两个的事……’’

睿多红着脸应了声:‘‘嗯……’’

莲芽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内心,然后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莲芽:‘‘我回来了。’’

莲芽的母亲:‘‘哦,回来啦,饭快好了,你先去自己找点事做吧。’’

莲芽:‘‘哦,好……那个……我今天带了个朋友回来。’’

莲芽的母亲:‘‘朋友好啊,但是你可不能跟那种不伦不类的家伙交朋友。’’

莲芽:‘‘哎,不会的,她是个好人。’’

莲芽的母亲:‘‘正好到饭点了,让你朋友吃完再走吧。’’

莲芽看了看明睿多,明睿多主动开口到:‘‘好的阿姨。’’

莲芽的母亲稍稍疑惑了一下,接着说到:‘‘是个姑娘啊……’’

莲芽没有为此做出什么解释,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亲曾对从前年幼的他有许许多多的要求,但又从不愿意耐心的给予他陪伴,或许也是命苦,据她所说,当年她刚生下莲芽不久便被莲芽的父亲抛弃了,此后独自一人将莲芽养大,或许是害怕回想起过去,她只愿用小名称呼莲芽,不愿谈起莲芽的本名……

莲芽的母亲端着乘着菜的餐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明睿多:‘‘嗯……我叫明睿多。’’

莲芽的母亲:‘‘明……睿多啊……明……睿多?’’她疑惑地看向了那个女孩,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手中的餐盘不禁滑落,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莲芽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没事吧妈?怎么了?’’然后上前准备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

可他的母亲却越过了他,冲到明睿多的身前,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确认到:‘‘你真的叫明睿多?你确实是很像她的……’’

明睿多也不知所以,回答到:‘‘是……我是叫明睿多……’’

莲芽的母亲竟眼中含泪地说到:‘‘睿多?真的是你?睿多!快叫妈!’’

莲芽与明睿多听闻此言双双愣住,莲芽率先反应过来,开口说:‘‘不是,妈?你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以前不好的事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明睿多也回过了神:‘‘是啊,阿姨。你认错人了吧?’’

莲芽的母亲:‘‘不,我不会认错的!你是明睿多。是我的女儿!’’然后指向了莲芽:‘‘不会错的!莲芽的本名就叫做明慧广,你们的父亲就姓明!’’

莲芽:‘‘别开玩笑了妈,这只是巧合吧?’’他看向睿多,却看见睿多的瞳孔颤抖着,颤颤巍巍地说到:‘‘我……我父亲曾给我买过一个娃娃……他当时就帮我给那个娃娃起名叫做明慧广……他……他还说那本来是我弟弟的名字……’’

‘‘啊?’’莲芽看着二人,开始慌张起来:‘‘开什么玩笑?这……这怎么可能啊?!你可从来都没有告诉我我还有个姐姐啊?!跟睿多是姐弟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他眼中充满恐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又或者只是认错了而已……对吧?!’’

莲芽的母亲:‘‘我可没有!妈以前是没跟你提起过这事,那是因为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睿多了,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老天终于开眼了,我们一家终于又团聚了……’’

莲芽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连连后退,双手抱头靠在墙上大喊到:‘‘啊!真是他*的艹蛋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捂着脸喃喃自语:‘‘这不可能是真的……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片刻的沉默后:‘‘哈……哈哈!你们他*的一定是在玩我!’’然后他就猛地站了起来,跑向了门口。

明睿多见莲芽变成了这样,赶忙挣脱开他们的母亲,追了上去:‘‘莲芽!等等……’’

莲芽跑到屋外,倚靠着墙面才勉强不让自己摔倒,他此时又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猫,又想起了高景,想起了曲旷,甚至还想起了王晨。

那只纯色的白猫是莲芽在外面捡到的,从小顶替他的父母陪伴着他长大,也是他在遇到高景与曲旷之前唯一的朋友,而他的母亲当时以怕影响他的学业为由,将猫赶出了家门,这也间接导致了猫后来不知为何被毒死在外。

‘‘不知为何’’这只不过是莲芽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他其实知道白猫是怎么死的……他的白猫是被他的母亲给毒死的,就仅仅因为他在白猫被赶走之后仍然坚持每天喂养它……

无尽的悲苦与无力感将莲芽吞没:‘‘这就是老天的该死的温柔吗……’’

‘‘与高景和曲旷分别之后便又遇到了王晨与睿多,这就是老天的该死的仁慈吗……’’

此时睿多追了出来:‘‘莲芽……’’

莲芽阴沉着脸,目光呆滞,并未理会睿多。

睿多接着说到:‘‘没……没关系的……只要我们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莲芽双手握拳,心中疼痛难忍:‘‘可……你是我姐啊……’’

明睿多冲上前将莲芽抱紧:‘‘我不在乎……’’

莲芽缓缓的从明睿多的身上挣脱开来:‘‘我想自己静静……’’然后他又走进了家门,将房门关上,只留下明睿多独自站在门口……

片刻后……莲芽才脸色阴沉地手持手机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睿多注视着莲芽那已无法再恢复光彩的双眸,绝望与无力感同样将她笼罩……

‘‘莲芽……你爸爸抛弃我们了……以后妈就只有你了……你可得听我的话啊,可不要学你那该死的爹!……’’

‘‘莲芽……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你是我的孩子!你得听我的!快吧那只猫扔了!’’

‘‘莲芽,你是我的孩子……妈都是为了你好……’’

‘‘莲芽,明睿多可是我的所有物哦。’’

‘‘莲芽……明睿多是你姐姐!是我的女儿!……’’

‘‘不……不!!她是我的!!!’’

睿多等待着莲芽开口,等待着他做出抉择……可她等来的却是一句:‘‘控制……’’

老实说莲芽刚使用完系统他就后悔了,跪倒在地,祈求着:‘‘睿多……抱歉……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一切了……可是……这么做的话……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该死!……我……我该……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夕阳是温暖的夕阳,夕阳是无奈的夕阳,即将消逝的残阳为往日空添了一份凄凉。

之后的一年里,莲芽控制着睿多,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了自我,过着浑浑噩噩,无力又绝望的日子,空有一副皮囊,却不具有人性。

阴差阳错之下,他与睿多来到了高景他们的学校附近,他一眼便瞧见了他曾经的好友,他看见了昔日友人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空洞眼神,或许是一时兴起,便将他一并控制了:‘‘如果是你得到了系统,你会怎么做呢……’’没想到一语成真,高景也拥有了系统……

莲芽摆弄着手机,同时也摆弄着自己与他人的人生,今天他久违的约了高景一同用餐,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只是一根又一根地抽着身上的烟……

他翻看着自己的系统,又看了看手机上睿多的相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运气明明这么差,却又拥有了系统;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能够在王晨的手上护住睿多,却又亲手葬送了她。现在的他太害怕失去了,他害怕失去自我,害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有时甚至会想要在失去某样事物之前就毁掉它……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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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高景发送了一条消息:抱歉,请你杀了我,然后忘掉这条消息,谢了。

发送完消息后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一股不安感却萦绕在他的心头:‘‘……我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为什么我现在……反而倒有了把你杀掉的冲动呢……’’

……竹签将莲芽的舌头刺穿,扎进了喉咙,温血铺满街道,血泊中映射出了那苍白无力的天与空洞陈朽的霞……

至少在此时此刻,天边残破的夕阳,往日空洞的血渍,共同绘成了那一抹醒目的暖色……

(莲芽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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