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好好活着,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的轻,却又那么的决绝,如一把生锈的利刃一下一下地割在心上,是如此地钝疼。
在梦的尽头,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那是一个冷漠却独独透着悲怆的背影。
“百年之约,我已至,独在远方……”
脑海里响起男人沙哑冷硬的嗓音,越来越远,直至虚无……
点了安神香,袅袅白烟升起,夜里的风很大,树影摇曳,窗户沙沙作响。
夜里的墨很深,直叫人看不到尽头。
借着清冷的月光,屋内的床上躺着个人。
女人的脸色无血色,呼吸急促,冷汗直冒,眉毛皱在一起,女人脸色难看,似在梦魇……
啪!
树枝清脆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像是某种预兆,女人登时脱离了梦魇。
女人半起半坐着身子,靠着床栏,胸膛上下起伏,轻微喘着气,眼皮轻轻一抬,透过镜子反视自己此时的模样,浑身冒着虚汗,小脸白得吓人,樱唇微张,下颚微抬,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白腻如玉的肌肤在夜里泛着莹光,白玉无瑕,却有一道醒目的疤痕,似是用剑留下来的。泛凉的指腹抚过上面的疤痕,如触电般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画面,很模糊,是一道娇小的身影。
这个疤痕据说是她自出生就带的,去不掉。
如墨的眸底平静一片,青黛起身下床,翻出古琴放在桌上,伸手抚过上面的琴弦,轻轻一捻,一两个音符倾泻而出,莫名地熟悉。
她在梦里听一个人弹过无数,过耳一般,醒来便忘,殊不知早已刻骨铭心……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屋内,阵阵敲门声打破屋内的寂静。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软糯的女声响起:“主子,五公主已在前院……”
丫鬟玉儿偷瞄了眼屋内之人,发现女人坐在桌前看着古琴出神,身上穿着件单薄的里衣,好像在这坐了一夜?
女人小脸苍白,没应她。
玉儿收回视线,轻轻唤:“主子,主子……”
青黛眼帘一掀,眼中不带感情:“玉儿,你跟了我多久?”
玉儿低眉顺眼:“主子,三年有余。”
“三年么?”女人喃喃着:“这么久了……”
虽摸不清青黛的意思,玉儿低头,小声提醒:“主子,该洗漱了……”
淡如水的眼底闪着精芒,青黛敛了思绪,起身走进里屋。等了一会儿,青黛再出来,身上已然换了件水青色的衣裙,三千青丝仅用条青色发带简单地系住,一张稚嫩却绝美的面庞冷静如水,眉间总是淡淡地,眼深如墨,好似天大的事也不能引起注意。
女人步伐轻快,背负着双手走在前面,女人右手腕露出的一截肌肤,缠了两层碧绿色的链子,似是手链,却又不像,走在日光下,如翡翠般晶莹剔透。
玉儿带上门,跟上青黛。
这里是王府,比寻常院落要大些,景致也好看些。她花费些时间走过后院弯绕的小径,来到前院,厅中早已有人等她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