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地上一片白雪皑皑,到处宛若银装素裹。
一辆马车行驶在冰天雪地之中,车轱辘碾压着积雪,留下两道又长又深的印记。
马车内萧瑟把热的手炉递给涂山清清。
萧瑟(萧楚河)“清清,你手里那个不暖和了,换这个吧。”
接过女子手里已经凉了的手炉,看着她,似乎能感觉到女子的手在一点点变暖,萧瑟这才放下心来。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马车,在雪地里一路狂奔,冲着雪月城而去。
雷无桀“萧老板,你这马也是神骏,在这样的雪地中竟然也能自如奔驰!”
雷无桀不由地赞叹道。
萧瑟(萧楚河)“五花马,千金裘!我萧瑟用的东西,只能是最好的。”
萧瑟回头望了一眼他的客栈,心中隐隐觉得,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唐莲“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一位身穿黑衣,面目冷峻的男子坐在马车之上,手中举着一个酒杯,笑着望向面前的人。
对面一共站着十六个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刀,如雪一般亮的刀。
龙套“兄台好雅兴。”
为首的刀客笑了笑,
龙套“可是酒我们可以喝,但马车上的东西,你得留下了。”
唐莲“哦?”
黑衣男子嘴角微扬,
唐莲“这大雪天你们跟了我一路实在过于辛苦,但你们要的东西注定拿不到,便想请你们喝了这杯酒,然后……”
龙套“然后?”
刀客眉毛一挑,握刀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唐莲“然后去死!”
黑衣男子一跃而起,手中银光乍现。刀客提刀而上,怒喝一声:
龙套“上!”
只听清脆的一声撞击,黑衣男子右手的银光直接撞上了刀客的刀刃。
龙套“指尖刃。”
刀客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听到了有东西一点点破裂的声音,他急忙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手中那把亮得如雪一样的刀,竟在瞬间就折断了。
黑衣男子笑着将手抬起,刀客看着那柄薄如蝉翼的指尖刃在男子的手中舞出了无比美妙的刀花,一朵,两朵,随即化成了千朵万朵,像是瞬间盛开的佛莲般美丽。但刀客已经看不到了,那柄指尖刃在他脖子上轻轻划出了一道血痕。黑衣男子足尖一点,掠出了三步之远,刀客的整个头颅滑了下来,鲜血直涌。
唐莲“派你们来的人或许没有告诉你们我究竟是谁。”
黑衣男子回到了马车之上,重新拿起了刚刚放下的酒杯,
唐莲“或许你们现在愿意喝上这最后一杯酒了?”
龙套“指尖刃,你是蜀中唐门的人?”
刀客们纷纷后撤。
唐莲“或许吧。”
黑衣男子衣袖一挥,一柄红尾小箭瞬间钉在了一名刀客的额头上。
唐莲“你说我是唐门的人,那这一支朱颜小箭便送给你吧。”
世界安静到仿佛又只有雪轻轻落下的声音了。还有一十三名刀客站着,但是谁也没有再敢说话,谁也不知道下一把暗器会不会冲自己飞来,他们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在唐门的暗器下,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次。
黑衣男子笑了笑,轻轻拉了拉缰绳:
唐莲“驾!”
那架马车就带着他怡怡然地从那十三名刀客之中踏雪而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试图阻拦。
直到马车驶出了三里之外,一直浅笑着喝酒的黑衣男子终于放下了酒杯,重重地开始咳嗽起来,他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迹,苦笑了一下:
唐莲“师尊这次托我运送的到底是什么货物,一路上引来这么多的高手。”
男子说完用力一甩缰绳,整个人一翻身,跃到了车篷之上。而车篷上竟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约莫三十多的年纪,一头白发在风中飘摇,手中提着一把玉剑,颇有几分仙气。
白发仙(莫棋宣)“唐莲?”
那人转头冲着男子一笑,脚尖轻轻一点,从车篷上跃了出去,悠悠然地落在了旁边的一棵枯树上。
而男子手中指尖刃光芒闪动,已然刺出,却只扑了个空。
唐莲“你知道我的名字?”
唐莲瞳孔蓦然缩紧,心中一惊。
白发仙(莫棋宣)“我们还会再见的。”
白发男子却并不回答,束剑微笑。
马车此时踏着一路飞雪绝尘而去。
唐莲“白发玉剑,轻功卓越。怎么从未听师尊说起过江湖上还有这样的高手?”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唐莲将马车赶进了一家破旧的寺庙之中,生了一堆火,准备稍做休息。可他却始终想着白天见到的那个白发人,那男子落在车篷之上时,杀气之盛让那一片风雪几乎逆流,可等唐莲与他正面对决时,他却似乎并没有一战的意思,以他的轻功身法和杀气之盛,唐莲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唐莲“真是个奇怪的人。”
唐莲将手中的稻草扔进了火中,而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马蹄声。唐莲立刻双手一挥,将火堆扑灭,整个人向上一跃,半倚在了横梁之上。
雷无桀“这雪也太大了,到底还要下多久才能消停啊。”
一个人一遍大声抱怨着,一边脚步不停地冲进了破庙中,也顾不上别的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听声音似乎是个有些稚嫩的少年郎。
萧瑟(萧楚河)“哼,要不是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我们早就被雪给埋了。”
另一人也慢悠悠地也跟着走了进来,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声音却似乎听着要稍长几岁。
涂山清清“噗嗤。”
一道悦耳动听的女声此时也传进了破庙之中,给破瓦颓垣的庙中带来了几分暖意。
萧瑟转身,牵起女子的手,将她带进了破庙中,待唐莲看清女子的容貌时,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唐莲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国色清清,兰味馨馨。一髻弯,真是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只见那名女子罗裙飘曳,一身嫩绿衣裙随风送香,外披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娇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艳绝倾城。如出水芙蓉,冰清玉润,恍如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较之西施清丽,比乎王嫱艳绝。
纵使唐莲见过太多美丽动人的女子,在看清眼前女子时,也不由得呼吸一滞。而就是这一个小动作,却引起了涂山清清和萧瑟的注意。
涂山清清从进入破庙中时,便已发现了横梁上的黑衣男子,不过她并没有出声提醒萧瑟和雷无桀。左右也察觉不到黑衣男子的恶意,涂山清清也就随他去了。
涂山清清“萧瑟,你这一路上已经夸了十几次你的神骏了,你怕不是一个开客栈的,而是个马贩子吧?”
涂山清清掩嘴轻笑道。
雷无桀“就是就是,涂山姑娘说的一点也没错……”
一旁的雷无桀点头附和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瑟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萧瑟(萧楚河)“还不快去生个火,冻着我家清清怎么办。”
萧瑟说完,就踹了雷无桀一脚,让他赶紧去把火生起来。
雷无桀被踹了一脚,却也不恼,挠了挠脑袋。
雷无桀“庙里似乎却也不冷。”
少年声音里带着些困惑:
雷无桀“似乎……”
萧瑟(萧楚河)“刚有人生过火?”
萧瑟缓缓俯下身,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地上的草灰,转头看了一眼声旁的少女。
萧瑟(萧楚河)“是热的。”
涂山清清回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萧瑟便不再多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