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桑城,湘南茶楼。
厢房里乔婉静心打坐,调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睁开清明的双眸,起身缓缓走去推开房门,看见守在外面的儒雅书生和紫衣道袍如仙人临世的道士。
赵玉真见她醒了,急忙凑过来问道:“小友,你可愿作我和小仙女的证婚人?”
“我?”乔婉有些惊讶地伸手指着自己,反应过来说:“这你们的证婚人应该是双方长辈。”
“因果天定,你是他们二人的命中贵人,终得破无量劫。”国师齐天尘轻甩拂尘满目慈祥。
谢宣笑了笑,一手握着书卷说:“由你来,正合适不过了。”
乔婉莞尔一笑,欣然接受了,“好吧,不过前辈你想好怎么求婚了吗?”
赵玉真望向茶楼庭院之中栽着的一颗桃树,笑而不语。
桃花早已凋零,上面挂着一个又一个鲜艳欲滴的桃子,身着紫衣的俊朗道士闲庭漫步走来,伸手摘下一颗桃子使劲地嗅了嗅,莞尔一笑。
道士面目俊朗而白净,腰间松散地挎着一把桃木剑,紫衣道袍无风自扬,一声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现在看来,倒有几分传说中的道剑仙模样了。”谢宣站在厢房之上,打开窗户望向庭院中的赵玉真,浅笑道。
他轻轻一挥手,站在茶楼厢房窗边的谢宣、齐天尘和乔婉都收到了一颗香甜的桃子。
乔婉拿到鼻子边使劲嗅了嗅,随即用力地咬了一大口,笑着点头道:“真甜啊!”
赵玉真吃完手中桃子,忽然走到桃树边,伸手轻轻握住树干。
只见枯木逢春,生机盎然,一瞬之间桃花树长出翠绿晶莹的绿叶,粉嫩娇小的花蕊慢慢张开,一片灿若朝霞的桃花盛放。
乔婉扭头往身边一看,原本休养的李寒衣醒来了,她轻轻一跃,从厢房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李寒衣眼神中尽是温柔,就这么望着他。
十余年的等待,仿佛只是刹那,弹指芳华。
“小仙女。”赵玉真手轻轻一扬,满树桃花瞬间纷落,他手指一挥,那些桃花瓣在他手中凝聚着,最后竟慢慢变成了一件衣衫的模样,“我为你做了一件天下独一无二的嫁衣。”
“做我的娘子可好。”赵玉真微微垂首,羞涩而儒雅。
“好。”李寒衣眼神中尽是柔情似水,轻轻点头。
赵玉真轻轻挽过李寒衣的手,带着她慢慢地走到了桃花树边,忽然对着桃花树跪了下来。
“都说结婚要跪拜高堂,我一生未见过父母,是师父将我养大。师父葬在青城山,在东面。”
“我双亲葬在剑冢剑心崖,亦在东面。”李寒衣说道。
两人轻轻垂头跪拜。
乔婉颇有些欣慰一笑,“幸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红色的婚书摊在桌上,乔婉手执墨笔在上方誓词: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此证】
她提墨笔填上证婚人——乔婉。
赵玉真和李寒衣相视而笑,情意绵绵,接过墨笔落款——赵玉真,李寒衣。
见到赵玉真破无量劫,与李寒衣终成眷属后,齐天尘总算是替故人完成了遗愿,最后轻甩拂尘,飘然而去。
在落桑城暂留了两日,他们也该动身出发前往雷家堡了。
暗河的追杀和唐门的叛变无一不表明,雷家堡的英雄宴怕是早就变成了鸿门宴。
乔婉最担心的是他,希望他平安无事,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忽视心底的隐隐不安。
三人换下了一身血渍的衣裳,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而乔婉没有戴着斗笠,只是用面纱遮面。
谢宣已经准备了车马,李寒衣重伤初愈,不适合长时间消耗真气,御剑飞行就免了,赵玉真然不可能放心他的小仙女一人。
“我想先行一步。”乔婉对他们说道。
李寒衣和赵玉真点头应下了,谢宣无奈道:“既然这样,你先行一步,我们尽快赶上。”
随即乔婉乘风踏云而起,施展轻功一路朝着北面飞奔而去。
……
雷家堡英雄宴,现在已经成了鸿门宴了,前来参加英雄宴的宾客皆中毒昏迷不醒。
雷家堡外。
“快到了,此行过去不过五里,就是雷门。”雷无桀望着远处大声喊道。
他们一行人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颇为狼狈,雷门近在眼前。
忽然有两个人拦在了他们面前,正是暗河苏暮雨和谢七刀。
“又是暗河?”雷无桀勒马而立。
“的确是暗河,但这次可不一样。”萧瑟忧虑道。
虽然苏暮雨和谢七刀在此之前都曾重伤,实力不足原先的六成,但是面对他们这些小辈绰绰有余。
————少年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