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恶性循环的持续了一个多月。

压力倍增下，他颓废了起来。

他忽而就想，这么努力了，收获却甚微。看着仅剩的钱，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突然就好想放纵一把。

他拿着钱，甚至打算挥霍一空，借了又借，还了又还，始终处于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状态。

宝石商的生意只持续了半年，后中道崩陨。

他便设计着要不要去打一点零工。结果依然四处碰壁。

都说三十而立，李大牛却觉得自己的三十像个马驹一样在不停的奔跑，结果最后吃到草却是最少的最劣质的。

躺又躺不平，卷也卷不动，李大牛顿觉人生无光，晦暗无比。

宝石商的生意也是摸索了很久很久，他雇过人去山里挖，可都没有图书馆给的品相好，即使有，也只是屈指可数。

他拿着仅剩的钱财把大部分债务结清，高利贷那边似乎发现他身上实在没有榨取的价值了，才同意放低一点标准。可即便如此，他们要求还的价钱也不少。

他现在只有一块儿宝石了，剩下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零钞。他想过要不要回老家，可是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去面对丰谷村的父老乡亲。

进退两难，他想到再求助一下图书馆。

可这次任凭他如何呼唤、如何祈求都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最终……他将最后一颗宝石也卖掉了。他想过请工匠，将他雕琢为艺术品，他想也许这样便会卖出天价。结果拜访的无数工匠看见宝石质地虽都有称赞，但工匠们雕琢出的成品，富豪乡绅给出的价格只能缓一时之需。

几经周折，他还是卖掉了仅剩的那点钻石。与此同时，之前编织的那些谎言终究还是被看穿，他为此又赔了一点。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一开始只欠了四十万，为何……现在却越欠越多?明明宝石能卖出天价，明明它们的质地都很好，可是为什么，欠的钱像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填也填不完。

现在他房子被抵押，车子也卖了，新生意也没落了。

他又回到了打零工补偿债务的起点。

大概是一个平常的、灰头土脸打工的下午。李大牛在工作场地听同事说有人找他，他没有多想便放下手中的活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是妻子从娘家回来了。

望着落魄的丈夫，她没有说什么，而是递给了他一副金手镯。

李大牛认识这个，妻子曾说这是她祖母的遗物。

“这点虽然当不了多少钱，起码能让你现在好过一点。”她说。

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席卷了李大牛。他缩回了半个脖子，整个人僵在原地。最后还是妻子开口道：“收着吧”

望着妻子，李大牛感觉喉咙里滚动着什么，他有些哽咽。然而要强的他将泪水咽了回去。

同床十几载，总归有些感情。看见丈夫这般模样，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最后留下这副手镯，便离开了。李大牛想挽留，挽留妻子坐下来吃一顿饭，妻子却说她订了车票，要早些赶去坐车。

李大牛说想见见孩子，殊不知孩子早已跟来，只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此刻还在和朋友四处撒欢。走前，妻子却表示她和孩子可以等，等他什么时候有信心了有颜面了再来，等他在那一天来接她和孩子。

最后，妻子还是和孩子坐车离开了。

等身心疲惫的李大牛回到他临时租的铁皮墙房屋里时，那张破旧简陋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子的菜。

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放声的哭了起来，他尝的出，这是妻子的手艺，桌上还有他最爱的红烧猪蹄。妻子总是用土豆玉米和猪蹄一起炖煮。饭桌旁的板凳上还放着好几件新衣裳，全是男款的。

这些天的忙碌，让他吃的都很随意胡乱，他感觉自己早就忘了“家”的味道。

泪染千花，无数的泪滴在他穿的旧衣裳上，开出一朵朵泪花。

他忽而想起……妻子的离开是不是因为不想为他增加负担?结婚十几载，他们彼此再了解不过。

一想到这里，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在此刻犹如潮水般涌现。他忽而忆起，在妻子离开的前夕，他在迷蒙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妻子的喃语：“小宝乖，爸爸最近有些累，我们明天就回你婆婆家，你上次不是念叨了好久婆婆做的花馍吗？”

依稀中他好像看见孩子点了点头。

这时他才恍悟，自己错过了多少好意。

这一晚，是他近些时日吃过最丰盛最温暖的一顿。略显寒惨的铁皮屋在这个时候也让他倍感温暖。他到底还是没有变卖妻子给的金手镯，妻儿不在身边，日夜看它也能得到些许慰籍。

次日一早，他像是被打了一针定心剂，决意不再颓废下去。房子没了可以再买，车子没了也可以再买，欠债了也可以慢慢还，但万万不能没有收入来源，于是李大牛这次打零工十分认真，花了比往日还多的心思。这个时候他想了想，图书馆不再开放肯定有原因，说起来当时那个猫好像说了什么可以写书?

李大牛那会儿急需用钱，他没听进去多少。

现在想想，那只猫之所以说可以写书，是不是就暗示着什么?如果他当时选择写书，那么事情是不是就会有些改变?

工作之余思考时，一个自称是宝石业界的商人找到了他。

李大牛认出来了，是他将仅剩宝石卖出去的那个人。这位宝石商人表示，之前李大牛卖的钻石质地极好，还是纯天然的，因此问李大牛愿不愿意和他合作。李大牛一开始想拒绝，因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颗宝石了。但是架不住他开的高薪。

加上这人着装颇为高级，谈吐也十分优雅，而且之前卖钻石给他时，他人也十分爽快的给了钱，让人感觉他就是一个成功人士，不差钱。在薪资诱惑下，李大牛稀里糊涂的点头同意了。

跟随着这个宝石商，李大牛在他的安排下成为了他公司的一员。

宝石商表示宝石除了可以制成饰品以外，还可以磨成粉用作矿石颜料。他说青金石磨出的靛蓝十分纯粹，能卖不少钱。他说他的团队有专业的颜料师。时常游走在各类大山里寻找矿石颜料。

他还说他团队有设计师，设计师会在纸上画出宝石饰品设计图，最后制出成品再售出。他说他们团队刚售出一单，一位富太太以四十万的价格买下了宝石饰品。

李大牛一听这价格，不免更心动了。之前自己摸索了大半天却四处碰壁，没想到现在机会就这么出现了。他咽了咽口水，眼里是藏不尽的贪婪。

宝石商给安排他磨制颜料，手磨机磨都有，虽然几乎是工厂流水线，但是薪资真的很高，他在宝石商旗下的团队工作了半个月后，他的收入显著提升。债务也是终于减少。

就当他信心满满用十足干劲投入工作时，宝石商却单独找上了他。

宝石商告诉他有一笔大单子，他需要带个人去视察宝石质地。由于之前李大牛做过一段时间的宝石商，所以这个宝石商认为他在这方面没问题。

还说，办成了，会给他升职。经过半个月的工作，他对这位老板是比较信任的。

然而却不知，真正灾厄就在这个时候降临了。

那天去视察宝石质地，李大牛可谓精心收拾了一番，穿上西装，理了理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体面人，而老板着装是一贯的精致优雅装扮，很快，他们找到卖宝石的那个人。

这个人卖的一整块儿皇家蓝和一小块松绿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贯了在图书馆得到的宝石，李大牛总觉得这个质量有些比不上图书馆的宝石，但是他没有明说，而且评价了一句还可以。一旁的老板也是点了点头，以表示赞许。

那人听见两人评价后，喜出望外，这一举动让李大牛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最后老板给了一个数，这个数算便宜了，那人眼底好像闪过一丝失落。李大牛见此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想说服老板稍微抬一点。却不料老板直接开口拒绝。

见此，李大牛为了保住饭碗，也不敢多说了。

最后那人低沉的背影让李大牛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行为招来了老板的不满，还说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诸如此类的话。

李大牛也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点头。

结果第二个月工资明显少了一些，当他想找老板问清楚，老板却说这个月他做的不好，所以扣了一点工资。

李大牛想说些什么，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应该和上次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他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退出了老板的办公室。

直到第三月，工资更少了。察觉不对的李大牛这回真的想说一两句了，结果老板说知道他生活的困难，条件艰苦，还欠了债，但是公司也不容易啊诸如此类推脱的话。

最后，老板说这样吧，刚不久有笔大单子，你如果谈成了就把之前缺的工资给你补上。说罢，老板还给了地址。李大牛照做，在第二天清晨就起身出发了。

然而半路他总觉得身后有人，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安。

他不敢多想，急匆匆的完成了单子便离开了买主家。回到公司时，却发现整个公司突然消失不见了。连老板和同事的电话都打不通。

他忽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儿，他的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

可他回头一看，却不是老板的模样。而是一个头戴漆黑礼貌，身着黑色燕尾服的陌生男人。

“看见你们这些愚人沦陷幻觉中真是很有趣”

“如何?我可不是你的老板，装这么久也累了，玩也玩够了，我的乌鸦们可是饿了好久。嗯……让我想想把你做成什么样的木偶。”

李大牛有个直觉，如果他不跑，他会死。

李大牛的身体应激似的拔腿就跑，可是周围忽现的黑雾，令他失去了方向。

耳边是刺耳的嘶吼声，还有乌鸦嘶哑的啼叫。隐隐约约感觉还有蝙蝠在他周围飞。杂乱无章。

他大喊，喊有没有人能救他。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慌了，不应该这样啊?他只是一个命苦的打工人啊?他家还有妻儿，他还有债务没还清，他还许诺一定要去接回妻儿。李大牛跟不要命似的跑，这一刻，恐惧淹没了他。他不敢回头，他不敢停下脚步。他有个直觉，这些天他看见的都是一些骗局。

救救我，有没有能救救我啊。我还没有完成承诺去见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还没有成为富豪……

身后的黑雾一直追着他，就在他感觉要完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在奔跑途中突然撞倒了一个人。

那人吃痛的喊了一声：“嘶痛痛痛，谁呀!走路不长眼的吗？”

这一撞让李大牛直接摔在地上，手脚腕落下了淤青，而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麻痹了。他想站起来，但是他撞倒的那个人先站了起来。

“大哥，哦不，叔，咱走路看着一点行不行?”

李大牛这时才看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明显也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黑雾，小伙见此突然摆起了招架的姿势。

“叔，你这是惹了什么东西?”

黑雾的速度之快，直扑他来，然而此时，他挂在脖子上的一枚琥珀色的宝石突然散发出耀眼而强烈的光芒，两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光芒直接轰散了那一圈圈黑雾。

黑雾身后的人似乎有些不满，听见他啧了一声后，就化作乌鸦四散各处。

惊魂未定的李大牛睁开双眼，眼前的黑雾没有了。这时他才完全看清小伙子的容貌。

“哟，这小家伙这么厉害，不过刚刚那黑雾是什么?要不要去问问图书馆的那家伙。”

说时，小伙子向李大牛伸出了手：“叔，你先起来吧，刚刚那东西为什么追着你跑?”

此时李大牛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在他语无伦次的说自己是因为什么什么而开始逃跑。对面先一步说：“那啥，我叫顾遨山，听你说的这些……”

但是现在大清早的，街道也没什么人。也不清楚大叔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他自己原本出来买早饭的，结果走着走着，就出现了这个大叔啥也不管的就撞了上来，他闪躲不及也跟着一起栽跟头。这个时候他才看见他身后有一个不明黑雾。也在这时，他胸前的海日突然晃动了起来，遨山想这估计是什么危险警示，便作出了招架的姿势。

不过细想，能让海日起反应的，想来不是什么善类。而且刚刚黑雾之中他依稀看见一个人影。羽昭和估计知道些什么。

顾遨山：“这样吧……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遨山：“那里有很多神奇的玩意儿，对，还有一只猫，或许他能告诉你?”

李大牛一听，立马想到了图书馆的那只猫。此刻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期许。

顾遨山看他这个样子，有些费解。正常人不该感到疑惑吗？这大叔眼里怎么是期待?

顾遨山摇了摇头，决意不再多想。便取来海日，心中虔诚默念着，归海癸未告诉过他，他在白天之所以能进入图书馆就是因为海日的能力，但是与之对应的，晚上海日的能力相对较弱，晚上利用海日来图书馆有极大概率失败。好在现在是白天，所以这次他也准备以这种方式进去。

顾遨山拉上李大牛，海日也在此刻散发耀眼的光芒，眨眼功夫，他们的面前出现那缠绕着祖石藤的大门。顾遨山上手触碰，大门自己打开了。一进门，那只猫此刻正在讲台上用着一只羽毛笔写着什么。

一旁的李大牛看见那些宝石，动了动心，可最后还是把视线从宝石身上移开。

归海癸未：“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癸未并没有抬头，而是直接询问，似乎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归海癸未：“现在才七点……”说时，癸未抬起了头。一看到顾遨山身后的人，顿时察觉了不对劲。

猫化的癸未轻巧的从讲台上跳跃下来，歪头盯着一旁的李大牛。

癸未：“我记得你。顾遨山，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顾遨山。

顾遨山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在路边遇上的了他，顺道解释了是因为什么遇到的。

癸未一听描述，基本确定那团黑雾是从何而来。是越鸦。

李大牛这次竟是沉默着。想要开口，可他看上去似乎很为难。

癸未见此，也不想多说什么，随后只说了一句：“先生，那些宝石我想已经给了你惨痛的教训了，且先不说这些，你身上似乎有些不应该有的气息。”

癸未看见他身后也残留的不明所以的黑雾。而顾遨山胸前的海日隐隐约约散发着辉光。

李大牛听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回答：“那些宝石……有问题吗？”

癸未：“有没有问题你应该知道了罢。”

癸未：“我说过，看书要安全一些”

癸未：“直接实现他人愿望，天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大量的宝石让你迷失了方向，滋生了贪念的虚妄，一次不够你会想要更多，如果一辈子都这样索取，这只会助长你的懒惰。”

癸未：“宝石得来的钱财总有一天会用完，与其靠宝石，还不如好生理财。之前给你那几本书，你可是一眼都不曾看。”

癸未：“现在，你还是来找我要宝石吗？”

李大牛缄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顾遨山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人是什么情况?最后顾遨山看见场景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说道：“哎算啦，钱什么的还能再赚嘛……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对不对。”

顾遨山：“话说你给过他宝石?为什么不给我?我也想实现财富自由!”

癸未没好气的说：“你又没有许愿。”

癸未：“别人进来靠纸船，你来我这里是因为海日。”

顾遨山：“嗨呀，给我一个也行啊!感觉能卖不少钱。”

癸未嘴角抽搐：“祖石藤的宝石生长周期可达百年，果实成熟也需要几十年，你当这些天上掉下来的啊!”

顾遨山听后指了指讲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我一直很好奇你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现代的电子产品。不是靠宝石换的吗？”

癸未：“这些宝石我从来没用过，这些电子产品是时管局给我的，说让我注册一个账号，方便传输文件。而且我平常也不怎么用这些东西。”

顾遨山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懂。那他你打算怎么办?”

癸未看了一眼李大牛，最后长叹，随后找来几本书，开口道：“这些也许会起到一定作用，看不看书，看你自己。”

癸未：“还有，如果遇见一个木偶师，也就是你碰见的那团黑雾，建议你离他远一点，最好不要有交集，这家伙绝非善类。而你身上，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气息。”

沉默了大半天的李大牛一下子就想起了追他的黑雾。他低下头，那些书籍飘到他的面前，这次李大牛不再排斥，而是摸了摸书本封面。这个时候李大牛像是释怀一样，他挠了挠后脑勺，开口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谢谢。”

癸未不再说话，而将递来一只笔和一本空白的书。“虽然已经问过一次了，但是，这次，你有想过写下一本自己的书吗？”

李大牛张了张口，最后他结果书与笔，仿佛在思考如何下笔。

癸未利用魔术幻出一张桌椅板凳，让他坐下来好好写。

顾遨山见此也是问道：“这黑雾和木偶师有什么联系啊?”

癸未：“或许没什么联系，不过你还是少打听为好，这对你我都好，而且你也不想左鸣涧守寡罢。”

顾遨山一惊：“啥意思?会死吗？”

癸未：“反正很危险，除了海日以外，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遨山摇了摇头：“要不我把海日给你?”

癸未：“可以，只要你舍得，不过你下次还想来这里，记得学习折纸船，晚上来。”

顾遨山想了想，觉得有些麻烦：“算了吧……”

癸未：“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不介意再薅一点海日的力量。当然，还是寄宿到那只纸飞鸟身上。”越鸦的出现，让他觉得有些危险，以防万一，还是存一点海日的力量，这样指不定之后会派上用场，癸未想。

顾遨山：“行吧……”

一旁的李大牛思索的了老半天，似乎也没想到写什么好。

最后他开口道：“算了吧，我也没什么文化，我的一生也没什么闪光点，普普通通的，实在没什么特别。我还说去接妻儿……可是我现在实在无颜面去见他们。”

癸未跳跃在桌上，盯着他：“纵使平凡的，但每个人也有自己的独特性。不过你不想写我也不强求你。只不过断了书籍的联系，你可回不到这里了。”

癸未：“不过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

李大牛苦笑：“之前我无论怎么祈求，这扇大门都不再为我打开……”

李大牛：“那时我一心还钱，都未曾好好看过这里。我自己能有什么故事，不过一桩荒唐事……”

这时李大牛想着：“走之前我可以拍张照吗？”

癸未：“你如果想，是可以的，不过，你出去后，手机可显示不出来。”

李大牛愣了一会儿，随后回答道：“那样也没关系，权当心理安慰了。”

说时，他就按下了手机照相机的按钮。

照片记录着图书馆的全貌，他不得不感叹这里的神奇。

癸未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也不留他。祖石藤的大门徐徐然的打开了。

这个时候，门后走出一个人影。

李大牛注意到来者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神色离开了。

“这个人是……?”

顾遨山：“湘葵，你也来了?”

听罢湘葵点了点头。“之前出去换洗衣物了，暂且离开了一会儿，想不到你也在啊……”

顾遨山耸耸肩：“原本我也没打算来的。只是因为刚刚那个人……”

从林野大陆回来后，湘葵便同癸未表示想回去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房间。

一阵云雾浮现，癸未不知何时恢复了原身。

癸未：“你家收拾的如何了，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去看看。”

湘葵：“也没什么……回去也是为了让亦叔阿姨不要担心。”

湘葵：“不过嘛……你之前答应我的糕点可不能赖账。你放我鸽子的事我会记得很清楚的。”自林野大陆一事后，湘葵常念叨着这个。

癸未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咳，事出有因”

顾遨山看着这形势有些不对，他的神色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怎么感觉这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顾遨山的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约会?我怎么感受到……”

话未说完，只见癸未开口打断：“书灵，送客!”

话音刚落，图书馆周围忽而飞出无数千纸鹤，各种各样的颜色，千纸鹤滴水汇成大海，裹挟着顾遨山往门口的方向送去。顾遨山一整个亚麻呆住了，什么情况?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顾遨山刚想开口问，结果转头一个苹果就塞进了他的嘴里，堵的他没法说话。

祖石藤的大门为他敞开，顾遨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强制送出了图书馆。被送出来就算了，一睁眼还出现在护城河旁边，他一个没注意踉跄了一下差点跌河里。

一阵云雾让清晨晨跑的大爷一个没注意还差点撞上。待云雾散去就看见不远处一小伙儿。

顾遨山：“靠!羽!昭!和!你是故意的吧!”

话未说完，大爷十分激动的说道：“莫非小友是仙人?!”

顾遨山见状不妙，忙解释自己刚从河里出来，早上雾气重诸如此类的话。

哪知大爷似会错了意：“哦哦，我懂，仙人此次下凡定不能被人发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是啊，大爷，我真的只是路过啊!一番拉扯，顾遨山还是落了下风。他只是想吃个早饭啊，于是，顾遨山吃个早饭，竟白得了一顿。大爷请的。

……

出了图书馆后，李大牛从床上醒来。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床头柜多了几本书。

书的内容确实有很多，他根据自己的情况试着用书里的方法。他再往后翻，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堆书中，有一个盒子，盒子大小和书本一模一样，而且外观设计也像一本书。他触摸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寂静的躺着一颗核桃大小的松绿石。

他有些好奇这些是谁送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头柜上。他尝试问别人，然而别人却告诉他，他这几天神神秘秘，时常出现时常消失，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一睡就是一天，邻居们看出了他的异常，便想办法联系上了李大牛的家人，听说李大牛昏睡了一整天后，他的家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当邻居们问李大牛最近干什么去了，李大牛却想不起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他只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

几年后，当他一切都稳定下来后，为接回妻儿，他着手打扫屋子、收拾家中杂物时，在角落里翻到了这几本书。

这本书陪伴他很久了，他忘了这几本书是怎么来的。再度翻阅起，他仍觉得有许多用处。不过现在的他应该是用不到了，于是他将这些打包捆好，预备卖去回收站。

只是之前夹在书里的松绿石，他并没有卖掉。

他请人将它制成了护身符，祈盼未来能平安顺遂。一戴，就是几十年，直至入土。

松绿石，代表着成功、吉祥和健康。常用于鼓励事业和学业有成。

……

在将书卖去回收站的路上，书中的书灵悄然飞出，眨眼间，在李大牛没注意的时候，那几本书已然不见。

它回到了图书馆。书灵也像是完成使命一般，于书中沉沉睡去。

李大牛的故事是癸未编纂的，即使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并没有亲笔写下自己的一生。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会面对许多风浪，其间还要应对许多诱惑。贪婪和恶念，无不在其中滋生。湘葵翻书时无意间翻到了这本书，看了后，湘葵对于李大牛同情不起来，毕竟欠债还钱，本就是他自己的一个因果；可也恨不起来，谁不是在平凡之中挣扎呢？

癸未表示：“所以我才给这个故事取名为贪婪恶念啊……这样以后我再遇见这种类似的愿望，我就把这本书拿去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后果”

不过得亏他运气不错遇上了顾遨山，不然他恐怕已经成为了越鸦的木偶了……

世人爱财，嗔痴莫念；贪婪欲望，其道莫行。

……

—未完待续—

贪婪恶念—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