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个盛夏,不仅有蝉鸣和鸟叫,还有一个少年的惴惴不安。
他拿起许南知有一年送给他的一支水性笔,笔尖触及纸面,留下一团墨迹,却还是迟迟未动笔。
许久,他才郑重其事地在精美的信纸上写下一行字。
窗户被谁敲了敲,他抬头,看见来人时下意识把信纸藏了藏,然后才凑过去把窗户打开。
隔着玻璃,许南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笑靥如花。
许南知“严小猫!”
他看着那抹笑容,心脏急速跳动着,脸颊也开始发烫。
严浩翔“怎么了?”
她凑近,
许南知“小猫高三了,最近压力大不大呀?”
严浩翔“还好。”
她突然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许南知“我最近会很忙,你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我,会不会想我?”
许南知“我会想你的。”
严浩翔一怔,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许南知直白的话语像是要将他的心脏也烫出个洞来,不痛,倒怪痒的。
几乎来不及思考,严浩翔脱口而出,
严浩翔“会的,我会想你的。”
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要离开你很长一段时间了。
严浩翔知道许南知的“忙”都是些要命的勾当,他有些担心地开口,
严浩翔“你要注意安全。”
许南知“好。”
严浩翔望着许南知离开的背影,轻轻在信的最后落下一句:我会回来找你,你要等我。顿了顿,又下笔补充一句:不要喜欢上别的小O,不然我回来要闹了。
不要喜欢上别的小O等诸如此类的这种话几乎等同于一个青涩且委婉的告白。
严浩翔一直是个大胆和肆意的人,唯独在喜欢这件事上,他扭捏的不像自己。
他认真地吹干上面的墨水,把信夹进了一本他曾从许南知手里借来的一本书中,只要她翻开这本书,就能看到那封信。
可是严浩翔不知道的是,那天许南知被一枪击中心脏命悬一线,放在一旁的书被鲜血染红,连内容都被弄得看不清,被紫听扔进了垃圾桶里。
严浩翔走的那天,脚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他多等了半个小时,直到父母催促他离开。
那是他茫然地看着隔壁,想透过墙看看许南知,他想,她怎么不来?是生气了吗?他知道许南知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可是他想看她一眼。
下了飞机,他拿出手机发信息,末了只看见明晃晃的一个红色感叹号。
至此,严浩翔心里便怄着气,他想,等他再见到许南知的时候,一定摆出最冷漠的样子,让她知道错。
所以,原来我们都只是在重逢时故作不在意。
我们都赌了一场耗时三年的气。
...
时隔三年的真相就这样,在一场过于喧闹的音乐节上画上了句号。
严浩翔看着身旁的许南知,恍惚间感觉鼻子和眼睛都发酸,紧接着眼眶有一种热热的潮意。
严浩翔“对不起啊。”
许南知“什么?”
许南知只能看见严浩翔嘴唇动了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于是把身子俯下来,贴在他耳边问他。
严浩翔顿了一下,眼前的世界不再是人群和音乐节,而是二十岁时已经接手南城所有事务的许南知,那时的她心疼地将被校园欺凌的他抱在怀里,说了一句他记了很久很久的话。
“在南城,我就是你的靠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耳边架子鼓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严浩翔霎时间心跳如鼓,他听见他干涩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说道——
严浩翔“我喜欢你,许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