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初装成瞎子或许更好。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的水流声也从未停止过。发廊外的灯忽明忽暗的,飞蛾被烧焦了半边翅膀,玻璃上映出趴在地上的人被一棒子劈碎的脑壳。
有点冷。
寒江满把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
忽然一只滚烫的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耳垂,热烈的指尖几乎要灼伤了她。宽大的手掌摩挲过脸颊轻轻扶正了她左耳上的助听器。寒江满皱了皱眉头,看过去,那人的半个身子几乎都被血染红,用的是那只勉勉强强还算干净的手。
她有些无奈地挣扎一下,伸出手来打着手语。
「打完人不要用带血的手摸我,很脏的。」
那人笑了起来,捉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似乎是故意的,恶劣着蹭她的脸颊,让他脸上的污血也尽数流到她的脸上,似乎两个人以血为媒就此融合。寒江满这次没有挣扎,只是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指尖在他的胸口轻轻划过,写着点什么。
「识阱,今天好冷。」
·

01*
那天也是下着无足轻重的小雨,很冷,呼出的白气化作无声的呐喊在潮湿阴冷的一角霎那间消散。
冷空气似乎钻入了人的大脑让里面短暂的生锈,在最重要的时刻卸了工,那晚母亲没有把门锁好,让它在午夜时分发出了响动。
或许应该怪那个窗帘,没有遮住整个窗户让她无意中目睹了外面的惨剧,才让无妄之灾找上门来。
有人撬开了脆弱的门锁,在那个看似平常的夜里痛下杀手。
寒江满是胆小鬼,她有时候很恨自己,如果半夜醒来没有习惯性的往窗外看是不是就不会惹上杀身之祸。或许再过上十年二十年她都会因为这个夜晚再也无法入眠。那个她蜷缩在床底下捂住口鼻屏气凝声的夜晚,血从主卧蔓延至客厅再留到她的眼前,眼泪冲洗着脸颊,口水从指缝中流出,胃在不断收缩着翻涌着。
好害怕,他们还没有离开。
接着,就是卧室门被打开。
不行,快吐出来了,不然的话就要哭出来了,再不大口喘气就要窒息了。可是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就会死掉,可是已经撑不住了,到极限了,能够逃掉嘛,可以活下来嘛?
精神已经要崩溃了。
不然……
就这么哭出来吐出来喊出来然后死掉吧……
可是…
可是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不想死!!!
突然一只手掀开了垂下的床单,寒江满瞳孔猛缩看见了黑夜里鬼影般占满鲜血的人脸,他倒垂下来笑的扭曲。
“哎呀,有漏网之鱼啊。”
说着,就伸出手来抓她,寒江满往后蜷缩着,直到贴在墙上,而那只占满血的手则已经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腕,一个用力就把她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那个人手里有一个长长的鱼刀,刀尖还在往下滴血。
被刀捅会很痛吧……不要不要不要!!!
她赶紧往前爬需要逃跑却被拖拽了回来。
“还想跑?”
那个人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抵在床沿,她的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下来打在他的手上。
“怎么,怕成这样啊?来叫一声救命听听,叫的好听我考虑放了你,哈?”
扼在脖子上的手开始逐渐收紧,寒江满无助的拍打抓挠着那个人却一个求助的语言都说不出。
“你是哑巴吗?还是聋了?”
“我让你叫啊!”
那人一巴掌挥过来,寒江满的左脸火辣辣的疼,感觉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在抽离,可她还是发不出声音。
要死掉了吗?
也好……
“嗙!”
忽然一个巨大的声响从耳边炸开,却似乎并不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意识模糊中她听见一个明朗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说着:
“我说大叔你啊,在别人的地盘上干什么呢?”
“黑吃黑就算了,居然还杀良民哦,你的命可不能留了啊。”
说着,响起一声锐器割开皮肉的声音,血淋淋的感觉喷涌个不停。
好痛啊,浑身都疼,快要死掉了。
“喂,醒醒啊你,还活着吗?”
寒江满朦胧又吃力地睁开眼,那个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乎在看地上的蝼蚁,随时可以把她撵死。
那个男生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有一只眼睛似乎失明了颜色暗淡无光,而失明的眼角下一枚泪痣,右半张脸的嘴角边有一道不长的伤疤,却难以掩饰他姣好的容颜,双眼秀长上挑嘴角抿出笑容,半蹲在地上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指间夹着一根还没开始抽的香烟。
几乎是下意识的,寒江满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指嘴巴,怯生生地摇摇头。鼻子里不停的往外流着热乎乎的液体,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头捧起她的脸复而又笑了起来。
“什么啊,原来你真的是哑巴啊。”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松了口气,看着那个人模糊笑颜终于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这个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过城北的寒家,只有一个被西南的狂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回来的叫寒江满的哑巴。
左耳后被识阱自作主张地纹上一只眼睛,后来他总是亲吻那里。
他说,寒江满的命是从他手底下捡回来的,他会负责到底。
·
tbc*
蓮一个亲友群像啦,倒不如说是我昨晚做的一个梦,有点黑帮成分在。
蓮现在更喜欢写原创,我总是一阵一阵的。
蓮识阱-辰矩祀 饰
蓮寒江满-莎樂美 饰
蓮陆续还有别的角色,慢慢来的,我期末周还没过去呢。
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