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昔日的无锋组织早已不复存在,也鲜少被人提起。
江湖仍是那个快意恩仇、刀光剑影的江湖。
隐居于旧尘山谷的宫门也仍是神秘强大且不可冒犯的特殊门派。
宫门,徵宫。
天光乍亮之际。
殿中传出一长一幼的对话声。
“干嘛?”
“爹,我也想要小辫子和小铃铛。”
“你是男孩儿,要什么小辫子?”
“可娘亲画的画上,爹你也有小辫子和很多精致的发饰啊?而且,娘亲不也天天坠着颗小铃铛嘛?我是你们的孩子,我也要。”
“……”
“如果爹你不给我弄,我就去找娘亲。我还要告诉娘亲,你熬药的时候把荷包烧着了,结果却告诉娘亲荷包是弄丢了,要娘亲重新又给你缝了一个。”
“我那是不小心……算了,过来,我给你弄。”
“谢谢爹~”
“……”
一阵窸窸窣窣后,男声没好气地说:“好了。”
然后,是铃儿轻响。
那孩子似乎在铜镜前左摇右摆地瞧着自己的模样。
片刻之后。
“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你爹我压箱底的发饰都给你戴上了,还少什么?”
“少了一根抹额。”
“别想哦,这是你娘给我的。”
“我记得娘亲的镜匣里也有一根……找到了,就是这个。”
“这个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我偏·要·戴。”
“嘿,你这臭小子……”
话音刚落,屋内两道身影便追逐打闹起来。
当花神玥推开殿门,看到的是父子俩扯住细绳两端,同样一脸委屈地回头。
“阿玥/娘亲~”
她无奈走近,问道:“这又在闹什么啊?”
“娘亲,爹要抢我的抹额!”男孩儿顶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率先告状。
“我没有!”宫远徵适时松了手,想要解释:“阿玥,是他从匣子里翻出来这条抹额……”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心虚地眨眨眼,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条抹额是当初他强迫妻子时留下的罪证啊!
“不就一条抹额吗?也值得你们俩争来争去的。”
没有在意那未尽之言,花神玥取过抹额,蹲身给宫钰徵戴上。
“玉儿喜欢的话,娘亲以后也给你编,好不好?”
“好~”宫钰徵乖乖点头。
系好绳尾,花神玥左右看看,笑着夸道:“玉儿这样也很可爱呢,去给你大伯也瞧瞧。”
宫钰徵原想说男孩子不能夸可爱,要夸帅气,但听见娘亲让自己去角宫找大伯,他立马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大伯是宫门里最可靠最值得尊敬的长辈!’
至于他爹、二伯和姑姑,一个赛一个的幼稚,不提也罢。
哄好了小的,花神玥还得哄大的。
“那条旧的,玉儿喜欢便给他吧。”她抬手帮宫远徵理了理散乱的发丝,轻声细语道:“新的我已经编好了,你明天戴着试试?”
宫远徵其实没有吃味,反而有些紧张,怕那条抹额勾起了妻子不好的回忆,没成想,眼下却是她来哄自己,一时又羞又愧。
“嗯。”
他低着头,将下巴埋进香香的颈窝,蹭蹭。
好似一只撒娇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