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2）

“惩戒？”

纤柔如玉的手抓住剑柄，故作轻婉的声音砸在赵玉真耳畔，“有点儿意思。”

神玥眼尾上挑，看向少年的目光隐含逗弄之色。

素手一转，剑身直刺。

“换而言之，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

赵玉真丝毫不惧突如其来的剑气，身形也没有任何晃动，任由剑尖指着自己的咽喉。

“当然。”

感受不到真切的杀意，他勾起唇角，眉目晕开一片温柔。

“我听了你的《凤求凰》，如今便算是你的人了，你想怎样都行。”

这话说得无赖。

也像是在装傻卖痴。

可神玥偏偏拿这样的他没办法，索性退后两步，将手中的剑抛还给他。

“油嘴滑舌。”

她板着脸冷哼一声。

“我又没说错。”赵玉真稳稳接住佩剑，笑容又灿烂了些，“你既知我心意，又不欲相拒，那我们该是两情相悦，对吧？”

被问及的神玥怔了怔。

几瞬后，她状若恼羞成怒地扔下两字。

“……无聊。”

*

三个月后。

寒冬已去，春回大地。

积雪消融后的小院，休养生息的小草们逐渐冒出了头，霸占着桃树下的好位置，尽情生长。

而苏醒的桃树也再次挂满粉粉嫩嫩的花。

只不过，隆冬的那一次折腾，让它今年是无法结第二次果了。

赵玉真尚且不知此事，每日都会满怀期待地仰头瞧瞧。

眼下，神玥正闭关，有望突破，追赶不及的他除去修炼，大多时候实在孤寂无趣，便只能围着桃树转了。

“傻小子，还等着吃桃子呢？”

骤然响起的女声碎了一院的宁静。

赵玉真扭头望向立于屋脊的人，先是疑惑，再是恍然。

“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上次，我们约好了三月后再战。”观他神色不似作假，李寒衣噎了噎，提醒道。

有吗？

赵玉真认真想想。

好像……是有。

上次不小心划开那个面具后，女子离去前好像说了句什么，但他当时只惦记着没熟的桃子和去找阿玥了，然后就给忘了。

“那你今日是来问剑的？”

“自然。”李寒衣将手中的利剑横亘在身前，战意满满，“这是我新寻来的剑——铁马冰河，还请赐教。”

赵玉真明白自己避无可避，手一伸，唤道：“静夜。”

“咻——”

破空声响起，一柄釉红的木剑乖巧地飞进他掌中。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赵玉真跃上身后的屋檐，朗声道：“自天地之前，则有无量劫矣。”

语毕，剑指青苍。

无数影子自他身后飞出，瞬息之间凝成锋利的实刃，闪过冷色的剑尖也齐齐对准了李寒衣，顷刻即发。

“你这是什么剑法？”

李寒衣不惧，反倒添了兴致。

“无量剑，无量劫。”

赵玉真解释道：“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万劫不复。”

“好！我也有一剑……”李寒衣用手腕带动剑身，气息骤变，“月夕花晨！”

剑如其名。

方圆百里的花都被剑势引来，幻化成溪，刚柔兼及，美不胜收。

且进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