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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风景般的美男子

铃芽户缔小说

“妈妈。”

我轻轻喊出了声,随即从梦中醒来

那是梦中常去的地方。

早晨,我在自己的房间醒来。

我躺在褥子上,即刻明白了这一点。“丁零、丁零”,窗边的风铃轻轻鸣响,风儿带着海的气息吹动了纱帘。啊,枕头湿了,贴着枕头的脸如此察觉到。寂寞与喜悦混杂在一起的悸动,还隐约残留在指尖和脚尖。我裹着被单,闭上眼睛,试图再度体味一下那甜蜜的慵懒。

“铃芽,起床没?”

楼下人带着一点火气,大喊了一声。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懒散地坐起了身,大声回了句“起来啦”。刚刚还在回味着的梦之余韵,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整个九州笼罩在大范围的高气压之中,今天将会是干爽晴朗的一天!”

宫崎电视台播报天气的姐姐微笑着说道。她还挥动彩色指示棒沿九州地图的外围画了一圈,宛如魔法少女在挥动手中的法杖。

“我先开动了——”

双手合十喊了一声后,我往厚厚的面包片上狠狠地抹了一块黄油,一边把黄油向四周抹匀,一边盯天气姐姐。我有点喜欢这个姐姐呢,她肤白如雪,该是北方人吧。咬口面包,响起了美妙的“咔嚓”声。真好吃!面包表层香脆,里面又软又甜,配上醇厚的黄油就显得愈发香甜可口。家里饭桌上的食材,总是有点奢华。

“今天的最高气温是二十八摄氏度,炎热稍稍散去,看来会是九月该有的舒适天气。”

天气姐姐说话的语调也好标准!

“你啊,今天别忘了带便当。”

厨房里的环姨用宫崎话嘱咐道,似乎有点责备我——或许只是我任性地这么想。”好—的。”我答道,听上去似乎没太反省环姨每天早晨给我做便当,我却常常忘记带去学校,但这绝非故意可话虽如此,在不带便当的日子里,我会感到些许挣脱束缚的自由

“你这孩子,真让人没办法。”

环姨一边装便当,一边噘起红嘟嘟的嘴唇说。环姨的围裙下是一套利索的浅驼色西服裤装,无论是香菇头短发的光泽,还是眼睛显得炯炯有神的妆容,都让她看上去一如既往般无懈可击。

“还有啊,铃芽,我今晚要迟些回来。你就自己搞定晚饭,好吗?”

“咦,环姨是要去约会?!”

我赶紧把塞满嘴的煎蛋“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好好好,你慢慢享受啊!就算过了十二点回来也没关系的!就偶尔潇洒一下吧!”

“不是约会,是加班!”环姨回道,一下打破了我的期待,“要为渔业体验做准备。马上到打鱼季,得处理好多事情呢。给,你的便当!”

大号的午餐盒递到了我手上。今天又是沉甸甸的一盒。

正如天气姐姐所说,今天天气晴朗,几只老鹰在高空自在地盘旋。我踩着自行车沿海边的坡道往下冲,学生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深呼吸般蓬起。天空和海洋都蓝得有些虚幻,海堤上是一片翠绿欲滴,勾勒出地平线的云彩则纯白如初生一般。我突然感觉,自己穿着校服、踩着自行车从这里飞驰而过,要是能把这身姿拍下来放在社交软件上,效果会相当不错吧。身后是闪耀在旭日中的古港,眼前是坡道,还有踏着脚蹬的校服身影,这样的照片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海风中高高扬起的马尾,粉色的自行车,湛蓝色背景中的窈窕(可能)少女剪影。

真是绝了!会有很多人“点赞”吧……歌

呀!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收紧。哼!一阵惊愕从心底掠过。望着大海,我浮想联翩:你可真是轻松啊!

我轻轻吁了口气。湛蓝色的大海好似突然褪了色一般,我悻情地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走上了坡道。在这种近郊处,几乎无人会步行经过,我有些惊讶。大人们都是开车路过,孩子们也都坐在车上。至于我这样的高中生,要么骑自行车,要么骑小摩托

那好像是一个男子,身材挺拔,长发和白色的长衬衫迎风飘动我轻轻握住车闸,稍稍放缓了车速,慢慢靠近他。一个没见过的青年——或许是来旅游的吧,他背着一个登山用的背包,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长发有些卷曲,遮住了他眺望大海的侧颜。我再稍稍握紧车闸。突然,一阵海风吹过,他的长发随风飞扬,眼睛迎着阳光,这让我惊讶不已。

“好漂亮……”

我忍不住哪哝道。他皮肤白皙,好似从未经历过夏天;脸部轮比清瘦优雅;长长的睫毛,影子柔和地落在瘦削的面颊上;一颗小小的黑毯,恰到好处地长在左眼下方。不知何故,这般细节十分清头 晰地飞入我的眼中,仿佛我在近距离观看。 他离得更近了,我垂下

自行车的车轮声和他的脚步声混杂在了一起,我心跳加速。我

们擦肩而过,相距只有五十厘米 所有声音都慢了下来,我在心底默默明念:我、我们——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

“嗨,你好!

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便停下来回头看。那一秒的风景特别耀眼,他就站在我眼前,径直盯着我的眼睛

“这一带,有废墟吗?”

“feixū?”

意想不到的问题,我一下没反应出是什么意思。废墟?“我在寻找一扇门。”

门?是说废墟中的门?我怯弱地回答:

“如果是问已经无人居住的村落,应该是在那边的山里头……他微微一笑。真是好美的笑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此变得柔和起来

“谢谢!”

他迅速转身,朝我指的方向快步走去,一次也没回头“啊?”

我不由得傻傻地喊了一声。天上的老鹰在高声鸣叫。可不是嘛,真不尽兴

头顶上方,“当当当”的警报声响起。在道口等待电车通过时,我的心跳依然有点快。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一边望闪动的红色信号灯,一边这么琢磨。

他是艺人,还是模特?实际看到后会有那种感觉吧。他美得不太常见,亲眼见到后能让人兴奋许久。不,不是,或许都不是。那个人就好像——

街灯照耀下的雪景,只有最高点沐浴旭日光芒的山顶,还有在无法触及的高处被风吹散的白云。说他是帅哥,倒不如说是如此景色般的美男子。而且,我感觉那景色在好久之前曾经见过。是的,我想起来了,就像梦中去过的草原,就像那令人依恋的奇妙风景——

“铃——芽!”

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

“早上好!”

“啊,绚。早上好。”

兴许是跑过来的吧,波波头黑发的绚气喘吁吁地站到了我的旁边只有两节车厢的短列电车从眼前经过,我们的短裙和截路机的横杆在风中摆动。这一刻,我才注意到,周遭充斥着上学途中的学生们的聊天声。“昨天的剧看了吧!”“没睡够,好困啊!”大家聊得好起劲。

“咦?铃芽,你怎么脸红红的?

“啊,不会吧!红吗?”

我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脸颊。是哦,热热的

“真的红。你怎么啦?”

绚的目光透过眼镜片,诧异地盯着我的脸。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警报声突然停了,像是宣告时间到了一般。截路机的横杆拍起来,停在道口的人们一齐迈出了脚步。

“怎么啦?”

绚回头看看站着不动的我,有些担心似的问道。那个风景一样的人,似曾相识——我抬起自行车前轮,掉头向后。

“对不起,突然想起忘带了东西!”

我跨上自行车,朝来时的方向用力蹬去

“喂,等等,铃芽,要迟到了啊!”声音在背后逐渐远去大清早的太阳晒得我汗流浃背,我以站立的姿势踩着自行车,朝山的方向驶去。小型卡车擦肩而过,司机大叔盯着我,心里肯定在纳闷,这个穿校服的家伙怎么朝与学校相反的方向飞奔?我驶出沥青铺设的县道,进入水泥加固的古老山路,海的声音顿时转为蝉鸣。我把自行车停在草丛中,跨过写着“严禁进入”的路障,眼前出现了一条像是野兽会出没的山间小道,我快步走了上去

爬到山顶,看到山下的老温泉乡时,我才大口喘气,想起:哎呀

已经赶不上第一节课了吧。

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硫磺味。据说,在昭和末期至平成初期.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度假胜地。在那个如今已无法想象的繁盛年代里。大家带着家人、恋人和朋友,成群结队地从四方来到这个山坳里.泡温泉、打保龄球,喂马吃红萝卜,还会兴高采烈地玩打外星人的游戏(倒也不确定)。真有些难以置信啊!即便是今天,在这个被野草掩埋的村落里,到处都残存着曾经的热闹繁华。生锈的自动售货机,破损的红灯笼,晒得发白的温泉管道,缠满青藤的商店招牌,堆积如山的瓶瓶罐罐中混杂着莫名崭新的一斗缶2,还有头顶上方如大量植物般复杂纠缠的电线。别说我住的村庄,即便与我那高中所在的市中心相比,这个废墟里的物件也要多得多。

“喂,有人吗?”

我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不知何时,温泉没了,钱没了,人也没了。夏日阳光虽然在废墟上欢快地跳跃着,却有点疹得慌。我踩在石缝里挤满青草的台阶上,格外大声地喊道:

“有人吗?那位帅哥在吗?”

我也只能这么喊啊。我走过小石桥,向这个看似度假地的中心设施——一座废弃的酒店,走了过去。圆形的水泥酒店,比周围的破旧房子明显大了许多

“打扰了……”

我踏入酒店宽敞的大厅。 瓦砾散落的地板上摆着几张沙发,窗边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巨大窗帘

“你好!喂,有人吗?”

我环视着四周,来到微暗的走廊上。天很热,但我从刚才开始就感觉脊背阵阵发凉,可能是我小看这座废墟了。我越发大声地喊了起来:

“喂,是我啊!好像和你在哪儿见过呢!”

一喊出口,就立刻觉得有点……是啊,这不是跟异性搭讪时的套话嘛

还是回去吧!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好无聊,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了。假如刚刚遇到了那个青年,我打算怎么办呢?换位思考一下,假如只向对方问了个路,就被一路追踪到这里,那得多可怕怎么回事呢,这个地方真的越来越可怕了

“回——去啦!”

我更响亮地喊了一声,快速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此刻,有一样东西掠过了我的眼角,让我停住了脚步

“门?”

从走廊出去,就是酒店的里院天花板已完全掉落,空荡荡的半圆形铁骨架屋顶的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宽敞得似乎可以来一场百米跑。地面上积了一层水,中间无立着一扇白色的门周围散落着砖瓦和遮阳伞的残片,只有那扇门仿佛被谁特意搁在了那里。它又像是不许倒下一样,孤零零地立着。

“那个人,说起过‘门’呢……”

不知怎的,我像辩白似的说了一句,随即朝那扇门走去。在下去里院的矮石阶上,我停住了脚。是雨水吗?还是有水从哪儿一直灌进来?铺着瓷砖的地板上,积水足有十五厘米深。哪怕浸湿校服皮鞋也行吗?这么想了一下,我还是踏进了水里。水渗进鞋中,那感觉格外让人怀念。水意外地凉,可走着走着,我很快就忘了这一切

不知何故,我的视线无法离开眼前那白色的门。那是一扇古老的木门,青藤缠绕,油漆块块剥落,露出茶色的木材纹理。我发现那扇门只开了一点点,而那大约一厘米宽的缝隙里,却不可思议地黯淡。为什么?天空如此晴朗,为何那缝隙这般晦暗?我特别诧异风声隐约传入耳中,我朝黄铜色的门把手伸出了手,用指尖碰了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随即,一般无声的气息从门里漏了出来。

门内,竟是夜晚。

满天繁星,亮得炫目,不似真实。地面是绵延无尽的繁茂草原我有点害怕,难道是脑子出了问题?又有点糊涂,莫非是在梦里?本来就是这样嘛,我早就知道啊……多种感觉在大脑里混成团我从水中抬起左脚,想要踏进草原 皮鞋踏上草时,该是那种触感吧——结果是“扑通”

一声,鞋子还是踏进了水里

“咦?!”

那里是大白天的里院,并非星空下的草原。

“啊?!”

我慌忙向四周望去,眼前依然是酒店的废墟。我转过身,看着那扇门,只有门里飘浮着一片黑夜,仿佛与夏日完全隔离。

“怎么会这样?”

我正要思考时,身体却跑了起来。我到了门前,看到了星空,钻进门里——然而,里面依然是废墟。我慌忙转身,再一次跑进门内的星空,依旧是废墟。我无法进入草原,草原不让我进去。我往后退,鞋子突然碰到一个硬物,脚下传来一个钟鸣般的声响。我惊讶地看向脚下……这莫非是个地藏菩萨?

有一个小小的石像,头部露出了水面。它就像狐仙像似的,两只大耳朵下面是一张倒三角形的面孔,上面刻着两只细细长长的眼睛。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不由自主。风声在耳边回响,仿佛在对我说着什么。我双手摩挲着石像,试图把它直接捧起好重啊,我几乎是用力把它拔了出来,水里顿时冒出一个大大的水泡。我低头打量手中的石像,发现它状如短杖,底部竟然尖尖凸起原来它是

插进地板里的?

“好凉!”

石像是被冻住的。老面那层薄薄的冰,仿佛被我的体温驱赶了

一般,即刻融化成了水滴,滴答着落入了水中。为何夏天的废墟中会有冰?我回头看看那扇门,星空下的草原就在门里,确实在那里.我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

我突然感觉石像有了体温。定睛一看,双手竟然抓着一个浑身是毛的柔软活物。

“哇呀!”

鸡皮疙瘩迅速从双手蔓延至全身,我猛地把它扔了出去,不远处立刻溅起一个水柱。紧接着,它从水底冒出,在水里快速奔跑起来,激起了一溜儿的小水花。它那动作就像一只四脚动物,朝着里院的一个角落窜去。

“咦咦咦咦咦?!”

啊!可是,可是,那明明是个石像呀!

“呜哇啊啊啊……好可怕!”

受不了啦!我吓得拼命跑起来。假的吧。做梦眼吧,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吧,大家都经历过,只是没说吧,一定是这样,肯定的!抓紧回到教室,必须得跟朋友好好吹吹这件事。我一边想这些,边在来时的路上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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